“說話！”
    “滾蛋。”
    這是葉莘和蘇若的第一次對話，如此簡單明了，血氣方剛。而究其原因，還要從早上開始說起。
    早上，葉莘穿著白色襯衫和藍色牛仔褲，單肩背著書包來到了E高，那清爽的打扮，帥氣的相貌，以及嘴角散漫勾起的痞笑，符合了當下大多數少女的幻想。於是，他便在眾多女生的目送下，雙手插著口袋踏入了他將要轉入的班級。
    沒錯，是轉入。
    葉莘是轉學生，至於為什麼，便要問問他在原先那個高中的戰績了……或許，隨便從那裏揪出一個人來都可以把葉莘的“英勇”事跡說出一大堆，上課睡覺那是好的，作業對他來說就是個擺設，考試交白卷也是再正常不過了，甚至再過分一點，單挑、群毆，每每碰到打架的事，總是與他脫不了關係，這便是為什麼明明他還隻是個高一的學生，卻在全校都出了名。
    而最讓人窩火的，無非就是他還有個有錢有權的老爸，讓老師對他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隻能把他當個祖宗供著，活脫脫一個紈絝子弟。而這次，不知是葉莘失手還是太巧了，竟然一拳頭把一個男生打進了醫院，對方家長不依不饒，葉莘也懶得在這所學校再呆下去，於是利利索索地辦了退學，老師們也淚流滿麵地送走了這尊大佛。
    在考慮轉入哪所學校的時候，葉莘毫不猶豫地選擇了E高，因為他最好的兄弟在這裏。其實E高在T市也是一所重點高中了，以葉莘這樣的水平想堂堂正正地考進去那是天方夜譚，可誰讓葉爸寵這兒子呢，所以花錢找關係總算把葉莘送了進去，然後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安心待三年，甚至恐嚇威脅說，要是再敢惹禍鬧事，就找人把他弄部隊裏去，看他能熬多久。
    想到老爸說話時的表情，葉莘不由得好笑，他從初中就開始鬧事，他爸又不是不知道，讓他安分三年？門都沒有！
    走到班級門口，葉莘抬頭掃了一眼班牌，高一（3）班，他笑了笑便走了進去，連門都沒敲。
    班內的同學都不約而同地看向站在門口的葉莘，老師的講課也因為他而中斷，站在講台上的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女老師，此刻手中正拿著一本語文書，她看了看葉莘，似乎有些驚愕，隨後想到了前兩天接到的通知，看著葉莘不確定地眨了下眼，問道：“你是……葉莘？”
    “你是老師？喲，還挺漂亮。”葉莘點了下頭，隨即用一種近乎調笑的口吻說道，一雙狹長的眼睛還從上至下打量了老師一遍。
    那個老師畢竟還年輕，不過二十多歲，聽到這話臉不由得一紅，但還是勉強笑著說道：“我姓路，是你的語文老師和班主任，別在門口站著了，進來吧。”
    葉莘痞笑著走了進來，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班內的同學，最終將視線定格在他的好兄弟徐一凡身上。徐一凡坐在靠窗的最後一排，見葉莘朝他看過來，便左手搭在窗台上，右手推了推黑框眼鏡，對著葉莘挑眉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這位是轉學生葉莘，葉莘同學，先做個自我介紹吧。”路老師微笑著說道。
    誰知，葉莘理都不理老師的茬，徑直走到徐一凡旁邊，把書包往徐一凡旁邊的桌子上一扔，看著和徐一凡同桌的小姑娘，單手撐著她桌子的一角，俯下身湊到她的麵前。
    葉莘的長相本身就極為好看，此刻靠得那麼近，那小姑娘自然紅了臉不敢看他。葉莘笑著貼在她耳邊，慢慢悠悠地說道：“這個位置我要了。你，收拾東西，走人。”
    那小姑娘被嚇到了，眼眶一紅，一下子站了起來，慌忙收拾東西換了座位，連講台上臉色發沉的老師也顧不上了。
    葉莘滿意地在徐一凡旁邊坐下，把書包放在地上，趴在桌子上便要睡覺。這一舉動算是徹徹底底地惹怒了路老師，之前校長也和她說過，對於葉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可誰想到這葉莘剛來就給她弄這麼一出，她要是真就這麼放過葉莘，以後哪裏還管得住他？於是，路老師走到葉莘身邊，用書敲了敲他的桌子，盡量保持平和的聲音說道：“葉莘，上課不準睡覺。”
    葉莘頭都沒抬起來，隻是右手奪過路老師手中的書，隨意地往地上一扔，聲音發悶地道：“少管我。”
    路老師氣的手都在發抖，雖然她當老師時間不久，可學生都還是給她幾分麵子的，一來她確實是老師，二來她也長得漂亮，很少有學生不買她的帳的，如今，葉莘竟然在全班同學麵前讓她這麼下不來台，她哪裏還忍得了？
    “兄弟，收斂點。”徐一凡看到路老師氣得不輕，也知道葉莘過火了，於是靠近他低聲勸道。
    老師的話葉莘不聽，可兄弟的話他還是聽的。所以，也隻好從桌上起來，抬頭看著路老師，痞笑道：“您講課，我聽著，行了吧？”
    “把書給我撿起來。”路老師依舊沉著臉，沒有因為葉莘的妥協而有絲毫的放鬆。
    葉莘也不應聲，隻是那麼笑看著路老師，沒有一點撿書的打算。
    正當兩人僵持著的時候，一個坐在靠牆角落裏的男生站起身走了過來，蹲下身將那本書撿了起來，遞給路老師，聲音有些清冷地說道：“老師，講課吧。”
    路老師愣了一下，接過了書，臉色緩和了不少，聲音柔和地說道：“蘇若，謝謝。”
    蘇若隻是搖了搖頭，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一句話都沒有說，看也沒有看葉莘一眼。可葉莘，雖然隻是那麼匆匆一瞥，卻已經對蘇若有那麼些許的上心。畢竟，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比他還拽的人。
    待路老師走回到講台上開始講課，葉莘才用胳膊肘碰了碰徐一凡，看著蘇若的方向問道：“那人誰啊？”
    徐一凡看了眼安靜地聽著課的蘇若，用一種不知是佩服還是其他什麼的語氣答道：“年級第一，蘇若。”
    “我去！不是吧，那哥們年級第一？這麼牛掰？”葉莘不可置信地又看了眼蘇若，低聲驚歎道，說出的話雖然滿是敬佩讚揚，可語氣中的不屑卻遠遠超過了欣賞，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那種隻會學習的人。
    徐一凡笑了，拍了拍葉莘的肩膀又扔了一個更重的炸彈給他：“更牛掰的是，他次次年級第一。”
    “……那你呢？”所謂人以群分，物以類聚，葉莘突然想到了這句話，然後看著徐一凡問道。
    “年級前十。”
    “……當我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