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被腿夾了？”我好奇地去掰他的手。
    “沒，沒事，一會就好。”他疼得滿頭大汗，一張英俊的臉扭曲得不成樣，身體蜷縮得像一隻熟蝦還在瑟瑟發抖，看得人著實心慌。
    “趕緊讓我治療一下吧，”想了想又說，“要是不願意那就去看醫生，記得那個女人說的是醫生對吧，他在哪兒？我送你過去。”
    他在那兒苦苦掙紮了片刻，最後還是決定讓我治，我趕緊把燈打開，等他鬆開手我被嚇了一跳，他那什麼上麵一截有紅印而且看上去有腫起來的跡象，我看了看他的腿，突然意識到什麼，不著痕跡地把手往後麵縮了縮。
    他既然說被腿夾了那就，被腿夾了吧……
    不消一刻就治好了他，他抓著我的手想說些什麼，我當機立斷把他點暈，然後跑回家裏。
    從他提議出去轉轉到現在不過才一個晚上，卻折騰得我像過了一個世紀，有生以來生活從未這麼精彩，外麵天還沒亮，怕還有後續，我有些忐忑不敢再出門。
    四處逛著來到住處，看到鳳離正半蹲在那棵新栽種的小樹旁，手握長柄的容器從溪流中舀水，淡紫繡暗紋的長袖被水浸濕，他渾然不在意，從容地給小樹澆水。
    畫麵很寧靜美好，盡管他手裏拿的是一把湯勺。我放輕放緩了腳步，離他七八步遠時，他偏過頭向我望來，靜靜地把我望著。
    我隻覺得如被涼風刮過，汗毛根根豎起，他的神情簡直和夢中所見的如出一轍。
    他平時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能讓他用這種表情去看別人，隻有一種情況，那就是他心裏非常地不痛快。很久很久前我有幸見過一次，那時我損了修為替主人的女人續了生機，他就是這個模樣出現，然後？然後主人差點被他擰斷了脖子。
    倒不是說主人弱到無還手之力，那時主人的心上人遭人損了魂魄，毀了修為，即便我為她續了生機也沒能阻止她陷入半死狀態，後又被魔界的人奪走，生死未卜。主人心灰意冷，根本就沒打算還手。而我為了護主，失措之下就凝聚了一根尖銳的木槍刺向鳳離的後心……
    至今我都沒弄明白，那槍頭是如何毫無阻礙地紮進去的。至於鳳離和主人之間的矛盾，我歸根於那位神秘卻不知去向的女子。
    如今我被這雙眼定定地看著，畏懼的同時又在反複思索，到底哪裏得罪了他，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先走為妙。
    “小噓……”他在後頭喊。
    “我出去轉轉。”我拔腿就飛，在半空被抓住手腕往後一帶，我被迫轉身與他麵對麵站著。
    他盯著我看了半晌，我盯著他脖子掛著的那塊紅墜子也看了半晌，終於他問，“跑什麼？”
    跑什麼？我絞盡腦汁地想理由，想了半天才想起扯謊不是我的擅長，隻得放棄。
    他順了順我的長發，取出根墨綠的緞帶不緊不慢地給我綁起頭發，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心裏極不痛快時還有心情給人綁發，或許這隻是他發泄的一種方式？
    長發被綁好，鬆鬆地搭在肩膀的一邊，他忽然對我露出一個微笑，“我陪你去。”
    又是出去轉轉，又是我陪你去，我的預感不太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