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棒甩著蛋蛋奔了過來。
    那模樣像極了主人一次心血來潮養的那條呆傻靈犬，一時忍不住悶笑起來。
    鳳離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跟個孩子似的，哭一會笑一會。”看到他還在補天上那個黑洞，我才查覺自己笑得多麼不合時宜。
    “讓我看看你的傷。”那把匕首還插在他背上吧。
    鳳離把我按回去，“別動，會反噬。”
    我想起之前他噴血的一幕，不敢再動，原來那是反噬，我還無知的以為他不經打。
    “你快鬆手，先讓我看看傷勢。”
    “我的傷無礙，再等一等，小噓，等一等。”
    鳳離的聲音有些疲憊，我急得眼都紅了，“你鬆手！我不需要你這樣做！”
    “小噓，”他的眼睛一直對著天空，“你眼睛紅的模樣真好看。”
    我不知道他哪隻眼睛看到我的模樣，他接著又說，“冪璃以前養了隻兔子你記得吧？”我點點頭，主人後來跟風才養了那條傻狗。他又說，“那隻兔子偷吃她種的花花草草被發現後，總會跳進園子裏那個空的小水缸裏，有時一待就是幾天，等到有外人來時，總露出兩隻紅紅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來人，看到它的模樣，別人總會拎著它的耳朵去見冪璃，順便替它求個情。”
    我覺得腦袋有些混亂，“你到底想說什麼？不是幾年沒人去它就餓死在水缸裏了嗎？”
    “它早就可以化形，你覺得它會餓死？”
    我懵了，“那它怎麼死的？”
    “那時冪璃閉關，沒有旁人去她家，也沒有人留意它藏在水缸裏，大概心碎了死的吧。”
    我有些敏感，“為何向我說這些？我沒想著要你幫我的。”
    “你該知道，我和流蓮不會放任你不管，現在你把自己弄成這般模樣，能否給我一個解釋？”
    好吧，折騰這大半天，現在開始跟我算舊帳了。
    我不知道自己哪兒受了刺激，竟然頂回去，“照你說，要是一開始沒人幫那隻兔子，它就不會有依賴，也就不會死掉。那麼你現在幫我又是怎麼回事，你們放任我不管又如何，我就一定會死嗎？你幫了我，我就一定能活嗎？你不是問我為何弄成這樣嗎，你看看現在的自己就知道了。”
    “是誰？”
    我不知好歹地嚷嚷，“我為何要跟你講？你救得了我，我就幫不得別人？”話出口後很是心虛後悔，“是個傻子。”又低聲補充，“他已經死了，就像那些幫兔子的人，我害死了他，鳳離，我心魔已生，你幫得了我一時，幫不了我一世，別浪費修為了。”
    等了很久，鳳離都沒有出聲，直到天空那個黑洞縮成點，再消失，他才垂眼看我，“別怕，心魔亦是心結，解開它便成了。”
    我懷疑他是不是傷勢過重神誌不清了，“傻子已經死了。”
    “他不能輪回？你不能再去找到他？”他看了看我有些呆滯的臉，試探地問，“你不知道？”
    他的表情讓我很受傷，好像天底下隻有我一個人不知道，怎麼辦，要不要推開他讓他再噴一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