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這一固執就是兩年
    周五晚上，顧城早早下了班，可才一出醫院大門，就遇到了左翹楚。
    “顧叔。”
    顧城的拳頭立即捏了起來，可這時候突然有人和他打招呼，顧城敷衍的笑了下，那拳頭也就就勢鬆開了。
    他剛冷靜下來，左翹楚又來招惹他。
    他真是活膩歪了。
    “這麼早下班，顧叔有事要忙吧？”
    在醫院門前，他沒辦法翻臉，索性就把這人當空氣，他想死顧城不介意，待會兒到沒人的地方，他成全他。
    “我聽顧小樓說你晚上有約會？”
    顧城繼續往前走。
    “時間還早，顧叔你陪我吃個飯唄。”
    依舊目不斜視。
    “顧叔我這次不搗亂了，你陪我吃個飯我就走，行麼？”
    顧城站住了，緊繃的臉轉向了左翹楚那懇求的笑容。
    ……
    “左翹楚，我沒時間和你玩這種小孩子的遊戲。”
    左翹楚兩年前的告白，顧城當成小孩子的玩笑，他沒料想到會發生那件事情。
    作為一個成年人，他應該和左翹楚談談，但他身上的遭遇讓他沒辦法冷靜，那種感覺，那種恥辱，太過深刻。
    特別是洗澡的時候，水流衝刷著身體，那天的記憶就湧上來，左翹楚給他的一切……
    他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糾纏。
    也別把他們小孩子的把戲拿到大人的世界來。
    如果左翹楚就此能滾得遠遠的，他也認了，當吃了次狠虧。
    “上次的事情我不追究，我當你是小孩子不懂事好奇心太強，照片你愛刪不刪，不過你記得那叫證據，如果你再繼續騷擾我，我不介意走法律途徑。”顧城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威脅，他寧可把這事兒公之於眾也不會默默的讓左翹楚以此來要挾自己，顧城同意陪他吃飯，也有點下最後通牒的意思，他最後一次耐著性子和他溝通，“你不知道未成年強迫與他人發生關係是違法的嗎？”
    顧城的每一句話左翹楚都認真的在聽，他也知道這時候激怒顧城不會有任何好下場，左翹楚擺出了受教的模樣，最後一句饒舌的話說完後，左翹楚恭敬的抬頭，忍不住提醒，“顧叔，你成年了。”
    顧城一愣，回過味兒來。
    是的，他成年了，沒成年的是左翹楚……
    搞來搞去違法的是他自己？！
    被強迫的是他，然後他還是過錯方？
    “顧叔，到地方了。”
    左翹楚往旁邊一指，思緒被打斷，顧城看到了家餡餅店。
    小店，人不少，倆人在個角落裏坐下了。
    顧城沒吃，左翹楚要了幾個韭菜盒子，和一碗小米粥。
    在亂哄哄的環境裏，顧城板著臉繼續。
    “你才十七歲，正是學習的時候，腦子裏都裝的什麼東西，你爸媽要是知道了得多傷心。”
    左翹楚一邊喝粥一邊聽著顧城的訓斥，說到這裏的時候他抬了下眼，帶著米漿的唇抿向上抿了下，露出個和這小米粥一樣溫度的笑容，“顧叔，你十七歲的時候在幹什麼？”
    他十七歲的時候……
    顧城回憶。
    他十七歲的時候，已經是顧小樓的爹了。
    顧城咳了聲，那是意外，不是所有人的人生裏都充滿意外的。
    “顧叔你想罵我就罵我，想揍我就揍我，反正我就是喜歡你。”左翹楚悶頭，大口的扒了幾口粥。
    這家夥真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嚐嚐，他家的餡餅可好吃了。”
    翠綠的韭菜夾著雞蛋被攤的很好的麵皮包裹著出現在他麵前，夾著這東西的人衝著他咧嘴笑著，那笑容沒心沒肺，也很真誠。
    和他過去熟識的左翹楚不同，最近，他愈發的喜歡笑，那眼神，愈發的熱情。
    更符合他的年紀，不像之前，總是給人一種穩重成熟的感覺。
    “我知道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地方，每次看到都留意著想以後帶你去看看，兩年前你說我是才上高中的小孩，我本來打算等到高中畢業再追你，可是喜歡就是忍不住。顧叔你知道嗎？能讓你坐在我對麵，哪怕你光是罵我，我都很高興。”
    左翹楚的笑容陽光靦腆，但很真摯。
    這句話也說的他心裏又酸又暖。
    兩年的時間，左翹楚總會出現在他和顧小樓的家裏，蹭吃蹭喝，也跟著忙前忙後，一有什麼事情左翹楚都能在最短的時間裏解決。
    大到家裏的水電器械，小到他出差忘帶資料，要不是有兩年前那荒唐的告白，他真把他當自己兒子，他忌憚著他，但也習慣了這麼個人。
    他以為他被他打醒了，放棄了，可這小子竟是抱著這麼個心思。
    他在他身邊繞的這兩年，左翹楚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心情……
    顧城想罵，這會兒也找不到詞兒了。
    左翹楚真不是來搗亂的，吃飽了，看看時間，顧城那邊的音樂會也要開始了，出了店門，左翹楚還幫他理了理領子，“挺帥，今晚上好好表現。”
    左翹楚瀟灑的走了，看著他的背影，憤怒之餘，顧城第一次為這件事情感到頭疼，還有點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