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上，換了普通病房，顧唯便去酒店拿倆人用的東西。
    回來的時候，顧海已經醒來。
    “你去哪裏了？”
    “到酒店退房，把我們的東西拿回來。”顧唯說完又示意手上的袋子：“給你買了粥。”
    “你退房了？”顧海接過粥碗驚訝的看著他：“那你今晚睡哪裏？”
    顧唯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看著他道：“睡這裏，陪你。”
    “這裏沒床，你怎麼睡？看你眼睛紅紅的，昨晚一夜沒合眼吧？我已經沒什麼要緊了，你就去酒店睡唄。”
    “一會兒跟醫院要一張折疊床就好了。”顧唯將勺子塞進顧海的手裏：“你在這邊隨時都需要人照顧，我怎麼能丟下你自己去酒店。”
    “喝了粥我就睡了，哪還需要什麼照顧的，再說也有護工在，你就去酒店好好休息，白天再過來一樣的，醫院都是各種藥味，不好聞，而且……”
    “顧海……”顧唯打斷他：“我想陪著你……”
    顧海看著他布滿血絲的雙眼，再不好拒絕。
    顧海的病房是單人間，放一張折疊床綽綽有餘。顧唯躺下來之後，便打趣道：“這還是我們頭一次分床睡呢。”
    顧海笑笑：“在ICU的時候，我開始老是睡不好，總覺得懷裏空蕩蕩的，就特別想摟著你，後來，還是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說完之後，倆人又都沉默了。
    走廊外有人邊走邊低聲說話，說幾句便咳嗽一下，說幾句就咳嗽一下，卻還是不能讓他住嘴，喋喋不休的，就好像明日他將遠行，再也沒有機會說了似的。
    顧唯在黑暗中閉上眼睛。
    總是要分開的，而舊習慣也總是會被新的習慣所代替的。即便一開始覺得痛苦覺得難受，日子久了，顧海會習慣的，習慣那些沒有自己的日子，而今天，似乎就是一個練習。
    分別的練習。
    術後的兩個星期，顧海身體恢複的很好，醫生檢查之後，說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去養著了。
    這一天晚上，顧唯等著顧海睡熟了，又從自己的床上下來，輕輕的關上門，然後走出醫院。
    他不過是想出去找個地方打聽點八卦消息而已。
    比如，那天海麵上的白色遊艇，比如那個開槍救了自己一命的男人，他想知道他是誰。而且，事件發生後，警察也隻是過來象征性的詢問了幾句，後來媒體上給出的破案結果竟然說是手槍走火，那個男人誤殺了自己！
    顧唯當然不相信這個答案，因為他可是在現場看的清清楚楚的！
    隻能猜測，是遊艇上的人，警察不想去得罪罷了。
    顧唯和出租車司機聊了聊，然後來到一個據說是很熱鬧什麼人都有的地下酒吧。
    光線昏暗，人頭攢動，有樂隊在唱搖滾歌曲，重金屬的擊打聲聽久了讓顧唯覺得有點耳鳴。
    他在吧台前麵坐下，點了一杯龍舌蘭，然後就開始四處打量，並且醞釀自己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