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初遇 第十章 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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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良久,我聽到我這麼說。
他輕笑出聲,笑聲宛如銀鈴,猶如世界上所有花一起盛開的聲音,很好聽,讓人沉醉。
“來,給小爺笑一個!”
“不笑。”
“那……爺給你笑一個如何?”
“不稀罕。”
“討厭鬼,不理你了!”
“好啦,鬧什麼別扭?”
“我喜歡你笑的樣子,喜歡你笑的聲音。”
“要是那句話少幾個字就好了……”
他鬆開了對我的桎梏,帶著一抹淡笑,“回家換件衣服?”
我點點頭,站起身來,卻不肯鬆開他的手,那一份溫暖,不能放手。
因為我的關係,他亦渾身濕透。
我的身體開始發冷,全身濕噠噠的,很不舒服,他順勢將我往他的那邊靠了靠,動作一氣嗬成,很自然。
我的心有過一陣暖流的,媽媽,很像你的溫暖呢。
“不要回家……華叔會問。”自己一個人坐在媽媽的墓碑前哭訴,喝酒,這種事還是少點人知道的好。我想現在的我,應該臉紅得快要滴血了吧……我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但一旦恢複了冷靜卻又會懊悔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
“那……去我家吧。我家在這裏附近,怎麼樣?”無可置疑,他的聲音富有磁性,很好聽。隻是現在的我不知道這把聲音在不久的將來卻說出了無情而又殘忍的話。
我皺了皺眉,他家……
“沒有關係,隻有我一個人,一個不太大的幾十平米的小公寓,就在這附近,不遠。”他淺笑,臉上的酒窩露了出來,長長的睫毛如蝶般一顫一顫的,就像,就像是溫暖的天使大哥哥……
哥哥?
…………
傻愣愣地抬頭望著天空,一片清新的藍色映如入眼簾,我立時瞪大著眼睛,腦子處於關機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人喚醒了我似乎塵封千年的意識。
“到了……我先開門。”他臉上泛起一陣紅暈,好像有些拘謹,略帶不好意思。
這時候,我才發現,我一直拉著他的手,死死抓住,不肯鬆開。
我“霍”地鬆開了手,取而代之的是難堪。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不安,利索地開了門,然後抬起了手,用寬大的手掌輕輕撫過我的臉頰,又拉起了我的手來。
恍惚之間,我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多年前,媽媽還在的時候。記得媽媽還疼我,卻不是溺愛,她笑起來很好看,那時候,我覺得媽媽就像是天使一樣……隻可惜,天使回去天堂了,再也沒有回來了。
文初蕎笑起來也很好看,還有兩個小酒窩,很陽光,他會是我的天使嗎?
“怎麼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最近笑得特別多,反正和我前幾次看到他的時候的陰霾不一樣。是因為我的緣故嗎?
我搖搖頭,望著這個小公寓。映入眼簾的是那麵心願牆,上麵貼滿了便條,我想走過去,卻被文初蕎拉住,“先換件衣服,然後休息一下吧……”
“你呢?”他的衣服也因為剛才抱住了我而濕了,他不換了嗎?
“沒事,快幹了……”他像是炫耀似的說道。
他給我指了指,我隨即走去了他的房間,卻在無意見瞥見了他,靜靜地站在心願牆前麵,眼中滿是陰霾,甚至……還有晶瑩而又飽滿的水珠。如果我當時能夠明白,事情是不是就不會這樣發展下去了呢?沒有如果。我始終沒有問出口,而他也沒有主動告訴我,呐,終究還是太想保護我了吧。
這房間給人的感覺很舒服,很清爽,就跟他人一樣。一張適中的單人床靠牆而立,床頭橫靠過去是書桌,上麵擺著一盞精致的藍色台燈,台燈旁邊有一個比較深色的印跡,仿佛無論如何也擦不掉,其實這裏應該擺過一樣東西很長時間了吧?我始終還是沒有問他。
不知道是我的身形和他的身形差不多,還是什麼,衣服意外地很合身。換好衣服後,坐在他的床上,他的床上有著他的味道,淡淡的檀香味。如果沒有他,我大概在媽媽的墓碑前喝得酩酊大醉吧,然後一個人拖著濕噠噠的身子,踉踉蹌蹌地走回家,被華叔問長問短之後,浸在浴缸裏,洗著冷水澡,好讓自己清醒清醒,最後撲倒在床上,睡到天昏地暗,再請好幾天的假吧?
我忽然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有想象力了?那些都是假設,而事實是他居然會找到那裏來,安慰我,抱住我說會代替媽媽照顧我,然後帶我回他家。
對了,他怎麼會找到那裏來?蕭筱綰告訴他的?我記得我沒有和蕭筱綰說過這些啊……
我不敢問他,我好怕這些東西是他的禁忌,要是我問出了口,他生氣了,抑或覺得我很麻煩,不再理我的話……
伴著熟悉的香味,伴著疑惑與不安,折騰了一天的我終於漸漸拉下了沉重的眼皮,瞌睡蟲在噴灑著迷人的煙霧,慢慢進入了夢鄉。
…………
如今的我,大字型地躺在那張令人迷戀的床上,與往昔不同的是,這張床上再也沒有了他的味道。
我翻來覆去,依舊睡不著,望著被重新翻出來放在書桌上的合照,無聲地哭了,我不想哭,因為你不在我身邊,再也沒有誰會來安慰我了,可我卻沒出息地按捺不住洶湧的淚水。
哭倒在冰涼的地板上,現在的我如此悲涼,隻是因為你曾經給過的幸福如此甜蜜。
哥哥,以前的你應該在廚房裏忙東忙西才對,思索著該怎麼喂飽我這個小饞貓,然後時不時走出了看看心願牆上我們的留言,還有我昏迷失憶、車禍時的祈禱與祝願。等你準備好後,就會進房敲醒我這個瞌睡蟲,那時,我就會撒嬌要你背著出去……
直愣愣地瞪著天花板,淚水順著眼角滑進發梢,最後滴落在地。三天,我在地上一動不動整整躺了三天,眼淚從來沒有停止滑落。嗬嗬,痛過一次的心早已沒了感覺,何為心痛?諷刺,我竟然感覺不到。隻是,突然眼睛劇烈的刺痛,吃力地抬起手掌覆蓋在眼睛上,稍稍往上抬,瞪大了眼睛,手掌上刺目的猩紅讓我掙紮著起身,跌跌撞撞地往浴室移去。對著鏡子斜靠在牆上,嗬嗬,扯著嘴角笑得如此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