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身陷江湖事 044凹臉漢子比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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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鍾一霖,偷偷躍上二樓,見一房內仍有燈光,便悄悄來到門前,透過門縫向裏望去。果見瘦子端坐桌前,桌上攤著一本簿子,正是適才的那本。
瘦子手中拿一封袋,笑道:“嘿嘿,金大彪啊金大彪,你將我們想得忒也無能了,隻靠一個小妖精,便將我們打發了?哼,天底下可沒有如此便宜的事哪。”
“嘿嘿,你手中的大煙,可是要比這小妖精值錢多了。你不是已將運來的大煙全都堆在了府中麼?嘿嘿,到時候,不要你三分之一的利,老子便跟你姓。”
聽到這裏,鍾一霖明白了十之七八。想是王元吉二人看上了金大彪的煙草,想要從中分利,但金大彪卻隻將墨玉送給了王元吉,卻絕口不提分利之事。
不過,這王元吉二人,又豈是好相與之輩?一麵與金大彪打著哈哈,一麵私底下暗暗運作,想是打定了主意,要動金府囤積的煙草。
想到此處,鍾一霖心中一動,何不趁此機會,將堆在金府內的煙草一舉搗毀,然後再嫁禍給王元吉二人?一來,毀了煙草,二來,毀了雙方的關係。
過了片刻,屋中漆黑一片。待得鼾聲漸沉,鍾一霖推門而入,閃身來至瘦子床前,伸指一戳,點了瘦子的昏睡穴。“嘿嘿,你便好好地睡上一覺罷!”
說畢,翻出床頭的封袋,用吐沫沾濕,輕輕地打了開來,拿出簿子,匆匆瀏覽一番。將之前的勾叉痕跡盡數毀去,旋即做了相反的勾畫。
待墨汁幹透,鍾一霖將簿子重新裝入封袋內,又將封口封嚴,放回床頭,悄悄地退出門去,暗笑:“嘿嘿,再過兩日,便讓你等大吃一驚。”
甫一出門,便見淩昭走了上來,外衫不見了,隻穿著白色的裏衣。鍾一霖心中一動,卻沒說什麼,隻將自己所聞所做述了一遍。
淩昭心下大喜,一時稱讚不絕。
二人不敢耽擱,下樓尋了墨玉,問道:“你可知道,金大彪將煙草囤在何處?”
墨玉搖了搖頭,皺眉道:“這等機密之事,金大彪從來不會輕易開口。我又如何得知?”
鍾一霖見墨玉穿著淩昭的衣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譏諷道:“嘿嘿,你日日呆在金府,怎麼什麼都不知道,真不知鎮日裏都作甚麼去了。”
墨玉麵上一紅,狠狠瞪了鍾一霖一眼,道:“我雖不知,但這幾日夜裏,金府卻來了好些貨車,說是送鹽的,但我瞧著不像,說不定是送煙草的。”
淩昭眼前一亮,勾唇笑道:“定然是了。那你可知他們將貨車停在了何處?”
墨玉又搖了搖頭,皺眉道:“我隻知道有車進來,卻不知他們將車拉到哪裏去了。不過,這幾日夜夜都來,說不定,今夜也能碰上。”
淩昭微微一笑,道:“好,咱們過去瞧瞧。”
鍾一霖心中歡喜,笑嘻嘻道:“正是,正是。對於有的人來說,活著可要比死了更加痛苦。隻要放火燒了那些煙草,便等同於燒了金大彪的命根子。”
墨玉點了點頭,當先向外走去。誰知,剛至門口,便覺腰間一緊,耳邊響起淩昭的聲音,道:“這樣快一些,不過,你可要抓緊。”
話音未落,墨玉便覺腳下一空,下意識抓緊淩昭的手臂。夜風呼呼而過,樹木房屋急速退後,感覺便如飛起來一般,竟是爽快已極。
墨玉用眼角的餘光偷偷地打量淩昭,隻覺這人清俊出塵,不似凡人,心中隱隱升起一股羨慕,暗道:“這人超凡拔俗,我又如何及得上呢?”
淩昭微微一笑,勾唇道:“怎麼了?”
墨玉搖了搖頭,雙頰驀地裏紅了,趕忙低下頭去,但一顆心卻似從腔子裏跳將出來,連帶著貼在淩昭胸前的後背,也陡然間燙了起來。
鍾一霖怒不可遏,冷冷地盯著墨玉,暗暗尋思道:“這人忒也不要臉了,竟敢勾引淩哥哥!哼,待我尋個機會,將他狠狠奚落一番!”
思索間,已至金府的側門。三人躲在暗處,靜靜等待。墨玉鼻間隱約聞到一股清幽的冷香,仿似是冬日裏的白梅所發,隻覺心曠神怡。
他抬頭瞧了淩昭一眼,卻見淩昭正自聚精會神地盯著門口,俊秀的側臉便似白玉雕成一般,不知怎的,麵上又是一紅,心髒再次狂跳起來。
鍾一霖身子一閃,來至淩昭的身側,擋住墨玉的視線,冷聲道:“馬車是在門口那邊,又不在淩哥哥的臉上,你作甚麼直勾勾地盯著淩哥哥瞧?”
墨玉麵上一熱,紅著臉搖了搖頭,道:“你胡說什麼?”說著,轉過目光,望去門口,卻是一怔,輕聲道:“你們看!馬車來啦!”
果然,一排馬車慢慢進了府門。每輛馬車都比平日所見的大出三倍,由兩匹高頭大馬拉行,十數輛馬車排成一隊,看上去甚是壯觀。
三人緊盯著馬車的方向,隻等最後一輛馬車進了門,便偷偷地跟在後麵。一刻鍾後,來至一座倉庫前麵。這倉庫占地極廣,精鋼打造,刀槍不入。
十數輛馬車齊齊地停在倉庫正前,數十人自車內縱身躍下,綁腿捆腰,嘻嘻哈哈,忙碌起來,將車上成包的貨物扛上肩頭,徑直搬到倉庫之內。
倉庫門口站一凹臉尖下巴的漢子,手中舉一皮鞭,不時地催促著,道:“快著點兒,快著點兒!都給我麻利一些兒,若是出了岔子,仔細你們身上的皮!”
半個時辰後,車上的貨物全部入了倉庫。
那凹臉漢子拍了拍手,將眾人聚到門口,笑道:“今年的活兒徹底清了,接下來歇上一年半載,好好地休息休息。這一路十萬八千裏,當真辛苦各位啦。”
“不過,金爺給的工錢可也當真不少,足夠咱們花上三年五年的了。好啦,閑言少敘,過年後,還要辛苦各位,明日隻管到萬管家那裏去取工錢。”
底下人興高采烈,紛紛叫好,樂嗬嗬地去了。
淩昭二人心中大喜,見隻餘那凹臉漢子一個,便想趁此機會將裏麵的煙草一把火燒掉,暗道:“嘿嘿,今次可要了金大彪的命根子啦。”
誰知,正待飛身上前,卻被墨玉一把拉住。
二人心中不解,回頭看了一眼,卻見墨玉用手向旁一指。二人望將過去,不由心中一驚,不知什麼時候,不遠處多了兩人,一高一矮,黑衣蒙麵。
便在這時,兩個黑衣人突然展開身形,向那凹臉漢子背後掠去。高個子雙目一凜,揚起一掌,力透掌心,竟奔凹臉漢子的後腦狠狠拍下。
誰知,凹臉漢子身子一錯,向旁一閃,竟然避了開去。這時候,矮個子飛起一腳,力達腳尖,踢向凹臉漢子的後腰,道一聲:“去死罷!”
凹臉漢子嗤笑一聲,不避不躲,左手成爪,徑往矮個子的腳骨抓去。右手手腕一抖,長鞭刷的一聲向後甩出,竟奔高個子的麵門打來。
隻聽哢的一聲響,矮個子腳骨斷折,啊一聲慘叫,倒在地上,抱腳打滾,痛苦哀號。高個子也好不到哪兒去,一鞭抽在麵上,鮮血四流,倒地不起。
鍾一霖三人見狀,皆自暗暗心驚。
雖然淩昭二人未與黑衣人交手,但光看兩人的身形,也知這兩人絕非庸手,沒成想,三兩下便敗在凹臉漢子手中,由此可知,凹臉漢子武功了得。
正自心驚,忽聽凹臉漢子嗤笑一聲,道:“便憑你二人的微末功夫,也敢惦記著金府的這點兒東西,可也忒得好笑!說罷,究竟是誰派你二人來的!”
鍾一霖心中一動,暗道:“王胖子二人惦記著煙草自是無疑,而且瘦子揚言要加派人手,將煙草尋了出來,莫不成,這兩人便是王胖子二人指使的?”
“不說?很好。我倒要瞧瞧,你二人的嘴巴究竟有多難撬。”說著,凹臉漢子突然揚起鞭子,對準二人狠狠地抽下,隻聽啪啪幾聲脆響,旋即求饒聲響起。
“我說……我說……求爺爺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說便是……我說便是……其實……我二人是……”矮個子一麵磕頭,一麵求饒。
高個子呸了一聲,破口罵道:“嘿嘿,沒想到,你竟賣主求榮,我沒你這個兄弟!”誰知,話音未落,便聽一記鞭響,腦袋一歪,不再動彈。
“說,究竟是誰!”
矮個子口中叫著:“我說……我說……”眼睛卻一直瞥著死去的高個子,右手在小腿上一摸,拔出一柄匕首,對著凹臉漢子的小腿插去。
凹臉漢子鞭尾一卷,已將匕首緊緊纏住,微微一抖,竟奔矮個子的肩頭打去。隻聽噗一聲響,匕首紮透肩頭,帶著矮個子徑向身後仰去。脖子一歪,死了。
三人瞧得心中發冷,這凹臉漢子武功高強,倘若不走,怕是燒毀煙草難如登天。即便這人走了,怕是倉庫裏麵也有什麼古怪,亦是千難萬難。
凹臉漢子冷笑一聲,抬腳一踢,便將屍體帶到了一旁的垃圾堆上,明日自有專人處理,當下又檢查一遍門鎖,發覺並無不妥,這才轉身離去。
待那凹臉漢子去得遠了,淩昭三人閃身來至近前,卻見門上掛著一把銅鎖。鍾一霖嘻嘻一笑,伸手在墨玉頭上尋了根細銀簪子,向鎖眼裏捅了幾捅。
誰知,過了半晌,那銅鎖依舊沒有打開。
鍾一霖心中一驚,這手開鎖技術從未失過手,哪裏想到,今日竟失了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