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身陷江湖事 010絕世神俠逍遙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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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麵停止晃動,二人走上前去,卻見地縫裏麵有一紅色錦盒,四尺長短,一尺寬窄。鍾一霖順手拿了出來,立時便要打開。
淩昭一手按住,皺眉道:“不可。非己之物,不能隨意處之。再者說了,倘若盒中有甚古怪,又當如何?還是放回去好了。”
鍾一霖嘻嘻一笑,勾唇道:“淩哥哥放心。逍遙子前輩為人磊落,手段光明,又怎能放毒害我?多半是被咱們的誠心所感動,特意送給咱們的。”
說著,手中用力,盒蓋已經打了開來。隻見一柄銅鏽斑斑的古劍,下壓一本薄薄的冊子,其下便是一條黃色的錦緞,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鍾一霖取出古劍,用力拔了出來,卻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勾唇道:“當真是江湖傳言不可信啊。哈哈,竟是一把沒開刃兒的鏽家夥。”說罷,重將古劍插回劍鞘,隨手扔給了淩昭。
淩昭順手接過,打開一瞧,卻見其劍身紅綠相間,長滿鏽跡,刀鋒渾圓溫潤,全然沒有開口。雖是鏽跡斑駁,卻也古樸大氣,心下十分喜愛,笑道:
“嗬嗬,真正的高手是‘飛花摘葉,皆可傷人’。想來這把斬魔劍便是如此。越是圓鈍之物,越能體現出逍遙子前輩的功力之高。”
鍾一霖不以為意,隨手拿起冊子翻了一番,咋舌道:“逍遙劍法太也簡單,不過是一些最為平常的招式,真不知逍遙派是如何在江湖上立足的。”
淩昭微微皺眉,語重心長道:“大巧若拙,大智若愚,最簡單的招式,往往也是最厲害的招式。太過繁複華麗,反倒是舍本逐末,是為武學大忌。”
鍾一霖吐吐舌頭,翻來覆去地瞧著那盒子,突然咦了一聲,皺眉道:“奇怪,這盒子高有八寸,為何內裏卻隻有四寸?莫不是……還有暗格在?”
說著,細細摸索起來,不斷在盒底輕輕敲擊,果然聲音有異,想來下麵應是空的。誰知,琢磨了半晌,也未找到開啟的法門。
鍾一霖心中有氣,小聲抱怨道:“這逍遙子前輩也太謹慎了罷,什麼東西藏得如此之深?”說著,翻來覆去地瞧那盒子。
淩昭心下失笑,將古劍放在腳下,伸手接過錦盒,細細打量起來。隻見錦盒兩側繪有雙魚浮雕,除此之外,並無其他,一時間也看不出絲毫的怪異。
突然間,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一首詩來,其中有兩句,道是:“客從遠方來,遺我雙鯉魚。呼兒烹鯉魚,中有尺素書。”
想到此處,左右手同時按下魚腹,隻聽嗒一聲輕響,那錦盒底部竟然砰的一聲彈了起來,露出一塊金黃色綢緞,與之前那塊並無區別。
誰知,將綢緞打開,卻見一塊三寸見方的玉雕露了出來。
隻見那玉雕描龍刻鳳,暗紋相扣,光華生輝,甚是華麗,細細瞧去,頂麵刻著四個大字,“天下大同”,底麵也刻著四字,道是“萬民為尊”。
二人對視一眼,不禁心頭一震,如此言語,實是誅心之論。其時,何人膽敢如此說來,便是忠正之士,也不敢妄開此口,用語實是大膽已極。
“嘿嘿,淩哥哥,這逍遙子前輩當真是百姓救星,如此頂撞朝廷,藐視王權,實在令人敬佩。”鍾一霖笑嗬嗬說著,手中不斷把玩著玉雕。
淩昭點了點頭,輕聲笑道:“不錯,如此看來,逍遙子前輩當真值得世人敬仰,堪稱不世出的豪傑義士,當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八個大字。”
話音方落,忽聽鍾一霖笑道:“淩哥哥,你瞧:‘凡內傷不愈,外傷嚴重者,修此心法,不出一月,便可痊可。淩哥哥,你正可趁此機會,將內傷養好。’”
說著,鍾一霖便將一本冊子遞了過來。原來,這冊子壓在那黃綢下麵,名曰逍遙心法。鍾一霖無意翻了兩下,便瞧見上述一番話來。
淩昭搖了搖頭,擺手道:“不行。咱們是萬蛇穀人,學的是祖師婆婆創下的素心真經,怎可修習他門的心法?此舉無異於叛師背教,決計不行。”
“淩哥哥怎有門戶之見?不過是博采眾長罷了。不致令逍遙子前輩的武功失傳,卻有什麼打緊?再者,又不是做了大逆不道之事,如何使得師門蒙羞?”
淩昭搖了搖頭,皺眉道:“不好,還是不學為妙。”
“不過是機緣運道而已,淩哥哥可也太正人君子了。”鍾一霖口中說著,心中暗暗焦急,想道:“淩哥哥太過正直,須得讓他不得不為才行。”
突然間,眼前一亮,笑道:“淩哥哥,此舉也屬無奈。到西山送信、尋找晚晴晚秋,都是當務之急。倘若淩哥哥不習心法,卻不知要拖到什麼時候了。”
“還有,內傷雖在淩哥哥身上,但我委實放心不下。隻是看著,便覺揪心,倘若淩哥哥有個好歹,卻要我如何是好?”說著,眼圈便是一紅。
淩昭微微皺眉,伸手撫撫鍾一霖的發頂,答應道:“好罷,如你所言,我便試試。”心中暗道:“逍遙子前輩,你在天有靈,希望能知我心。”
二人將心法、劍法以及古劍帶在身邊,卻將玉雕用綢布包好,重新放回錦盒之內,塞回地縫。隻聽哐一聲響,那地縫竟又慢慢閉合,看不出一絲痕跡。
對著石塋看了片刻,二人出了石洞。
擔心路上會遇朝廷追殺,於是,二人暫時住在穀底,並將冷月拔了出來,每日裏修習劍法、心法,想著待傷勢大可,再出穀去。
轉眼之間,一月已過。
說也奇怪,這逍遙心法當真神奇,僅一月的時日,淩昭便恢複如初,行動之間,毫無滯礙,運功練氣,舒暢無阻。二人暗暗高興,當即決定出穀。
誰知,二人繞著山穀走了一遭,卻發覺四處都是絕壁斷崖,高聳入雲,筆直挺立,竟無一處可以出去,縱是攀援,也是不能,當真是絕穀無路。
“難道是個絕穀?四處被封,並無出口,卻又如何出去?逍遙子前輩難道也是被困而死?不過,又是誰將他重傷?既有人進得來,又該如何出去呢?”
雖然二人過得如同神仙眷侶一般,便是一輩子生活在此,也不覺得膩味枯燥,但二人有事在身,不能多作停留,是以,心中分外焦急。
二人妄圖自猴子處得知出口密道,誰知,猴子卻隻在林間四處晃蕩,從無出穀的形跡。二人無奈,隻得一麵勤練功夫,一麵留心出口之事。
正所謂:山中無日月,穀底不知冬。原來,這絕穀與萬蛇穀有諸多相似之處,例如氣候,永遠是四季如春,陽光明媚。
這倒是便宜了鍾一霖,可在潭中盡情嬉戲。他是江南人,自小喜好遊泳,每日裏都要泡上小半個時辰,方才罷休。
這日,鍾一霖午後無事,便到潭中遊泳。見淩昭不在,不禁心下一喜,暗道:“終於不用聽淩哥哥囉嗦,好好兒地玩玩兒了。”想著,徑向潭心遊去。
誰知,甫到潭心,便覺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將他向下拽去。鍾一霖心下一驚,趕忙雙手劃動,飛快向岸邊遊去,心中卻是一陣奇怪。
幾次之後,鍾一霖瞧出門道來了。每每離潭心越近,這股吸力便越發強烈。突然靈光一閃,鍾一霖目中一亮,笑道:“嘿嘿,原來竟是如此!”
抬頭望一眼湍急的瀑布,再瞧一眼永不漲落的潭麵,鍾一霖心下得意,笑道:“我道這潭水怎麼總也不變,卻是順著地下出口流了出去。”
想到此處,飛身躍上岸去,隨手撿起衣服披在身上,便向洞內跑去,一麵穿衣,一麵叫道:“淩哥哥,我知道怎麼出穀去了!”
話音未落,人已奔至洞內。卻見淩昭怔怔地瞧著自己,低頭一瞧,不禁麵上一紅,忙將衣衫整好,接著便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淩昭皺了皺眉,麵上現出一絲嚴肅,正色道:“日後莫要慌慌張張,先把衣服穿好再說。”說著,伸出手去,將鍾一霖襟上最頂端的扣子係好。
鍾一霖撇撇嘴角,不以為意道:“橫豎洞裏隻有你我二人,便是不穿衣服,又有什麼打緊?”
淩昭神色微緩,輕聲道:“沒人便可光著身子跑來跑去?我……便可以隨便瞧麼?”說畢,又立時加上一句,“還有那隻猴子,現下正盯著你呢。”
鍾一霖心中一喜,故意拉長聲調,笑道:“莫不成,淩哥哥是在吃醋?我道怎麼如此大的酸味。好酸好酸……”說著,捏起鼻子,哈哈大笑起來。
淩昭麵上微熱,也不言聲,隻目光灼灼地盯著鍾一霖頸間的雪膚,沾滿了晶瑩剔透的水珠,不時緩緩落下,倏然隱入衣內。
鍾一霖麵上微紅,心中卻覺隱隱得意,笑嘻嘻地拉過淩昭的手,徑向洞外走去,勾唇道:“淩哥哥不要磨蹭了,快些跟我過來!”
走至潭邊,停了下來。鍾一霖指著潭心道:“淩哥哥,這水潭底下是個地洞,可以將水抽走。咱們也能通過那地洞出去外麵。”
語氣歡喜,麵上得意。
淩昭微微一笑,勾唇道:“好,咱們即刻便走。”
說罷,二人回到洞中,將冷月、古劍,帶在身邊,重又回到石塋處,將劍法、心法放回錦盒,對著石墓拜了幾拜,方才來到潭邊。
誰知,方要入潭,卻聽那猴子吱吱叫個不停。二人回頭一瞧,卻見那猴子麵上似有不舍之意,目中竟隱隱現出淚花。
鍾一霖心中一軟,拍拍猴子腦袋,感慨道:“可惜了,你不會遊泳。現下,你隻有好好兒地在這裏等著了,若有可能,我們定會回來瞧你的。”
那猴子用手拉住鍾一霖的衣角,死死拽著,也不撒手。鍾一霖哭笑不得,道:“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猴兄,咱們後會有期罷。”
話雖如此,卻不動彈。
淩昭見時辰不早,又不知出穀要過何等險地,當下不敢過多耽擱,安慰道:“霖兒,若是你實在舍不得,待咱們辦完事情,再來此地居住,也未嚐不可。”
鍾一霖略感安慰,轉身笑對猴子,抱拳謝道:“猴兄,一月多來,承蒙照顧,在下感激不盡。他日事情了結,定當前來叨擾,以敘今日情誼。”
那猴子似能聽懂一般,竟也雙手合抱,拱了一拱,口中吱吱叫著,如同道別一般。
二人見狀,會心一笑,同時抱拳行禮,道一聲:“後會有期!”說罷,轉身躍入潭內,徑向潭心遊去。誰知,未至潭心,便覺潭底傳來一股極大的吸力。
二人對視一眼,不由自主地向潭底黑洞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