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身陷江湖事 001拔刀相助戰哼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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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時,二人啟程出穀。
想到喬老五經常出沒之地,無非是江南一帶,於是,二人打定主意,決定一路南下,直奔江南。
誰知,甫出穀來,便聽打鬥聲響。尋聲望去,卻見六人鬥在一處。細細一瞧,竟是五個侍衛打扮的漢子,合攻一絡腮胡子,乒乒乓乓,聲音不絕。
鍾一霖眼前一亮,笑嘻嘻地拉過淩昭的手,直奔打鬥處而去,勾唇道:“淩哥哥,今日可有熱鬧看了。隻不知,咱們要幫哪一方?”
淩昭暗暗搖頭,無奈笑道:“還是不要胡亂插手的好。一來,不知是非好壞,二來,人家也不一定希望外人插手。咱們還是靜觀其變,在旁觀瞧。”
說話間,來至六人近前,掩在叢中,靜靜觀看。
隻見那絡腮胡子四十上下,穿一身粗布短褂,腳蹬一雙露趾草鞋,身上已有多處傷痕,將褐色的衣衫染成一片墨黑。
五侍衛則是腰掛銅牌,閃閃發亮,頭戴官帽,好不威風。五人配合嫻熟,分從左右前後,包圍那絡腮胡子,餘下一人乘隙進攻,分散絡腮胡子的注意。
“嘿嘿,竟是以多欺少。倘若那大胡子支持不住,我定要上前幫上一幫。淩哥哥,你說如何?”鍾一霖好打抱不平,當即心有不忿,皺眉說道。
淩昭微微皺眉,覷了鍾一霖一眼,笑道:“依我看,那大胡子厲害得緊,不一定會敗。”
鍾一霖一怔,細細瞧去,果然如此。但見那絡腮胡子以一敵五,卻絲毫不見敗象,反倒遊刃有餘,橫切豎砍之間,麵上狠厲之色俱現。
“淩哥哥,你當真料事如神!我怎麼……”
正待再說,卻聽一聲慘叫響起,砰的一聲倒下一個侍衛,背上露一透明窟窿,鮮血汩汩而出,正是被那絡腮胡子一鎬頭敲在背心。
鍾一霖一怔,麵上一喜,笑嘻嘻道:“淩哥哥,你當真火眼金睛,什麼都能看得出來!待你日後得了空兒,一定要教教我。”說著,望向打鬥的五人。
“好你個謝遠山,竟將我兄弟送上了黃泉路。嘿嘿,今日少不得要將你大卸八塊,給我兄弟也做個伴兒!”一個侍衛手揮大刀,厲聲喝道。
絡腮胡子謝遠山冷笑一聲,“哼,你們這幾隻朝廷狗,也想來抓爺爺!便是借你們幾條性命,也是不夠送的!哼,閑話少說,咱們手腳上見真章罷!”
說著,謝遠山揮起手中鎬頭,照著前麵一人麵門直劈下去。那人急向後退,避了開去,旁側三人趁機齊上,對著謝遠山胸腹、脅下、下盤三處襲來。
鍾一霖心中一驚,不自覺瞪大了眼睛,不知這謝遠山會如何躲開。但見謝遠山身子一閃一錯,竟將三人的攻擊全都避了開去,隻瞧得鍾一霖暗暗讚歎。
四侍衛麵上越發凝重起來,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大意,隻緊緊地盯住了謝遠山,攻進後便立時避開,躲閃時又乘勢攻進,仿佛隻在拖延一般。
一侍衛見久攻不下,當即出言相激,笑道:“嘿嘿,縱是你好本事,能勝得了咱們四兄弟,不過,片刻之後,哼哈二將來了,卻瞧你如何應對!”
謝遠山麵上一狠,暴喝一聲,道:“呔!你們這些朝廷狗,殘害百姓,助紂為虐,卻是白白辜負了一身好功夫!”說著,手上更自淩厲,鎬頭霍霍生風。
鍾一霖眨了眨眼,笑嘻嘻道:“朝廷狗?哼哈二將?嘿嘿,事情越發好玩兒了。不知這大胡子究竟是幹麼的,難道是被朝廷冤枉的囚犯?”
說話間,便見一侍衛直直地飛了出去,砰的一聲響,狠狠地砸在地上,胸前一個血紅窟窿,血如泉湧,動了兩下,眼一閉,死了。
鍾一霖暗暗稱奇,勾唇笑道:“嘖嘖,淩哥哥,這個大胡子倒是有兩下子,端的是奇詭莫測,淩厲非常。一把鎬頭有如神助,當真不可小覷。”
淩昭點了點頭,正色道:“不錯。這人身負奇功,武功了得,餘下三人,斷不是他的對手。”
果然,不過片刻,接連聽到兩聲慘叫,又有兩侍衛中了鎬頭,一個傷在腦袋,立時間腦漿迸裂,一個傷在小腹,腸子流了一地。
餘下一人心中害怕,當即便要逃跑,誰知,剛剛轉過身子,便砰的一下跌倒在地,背心早已嵌入冰冷的鎬頭,腦袋一歪,見了閻王。
謝遠山上前兩步,伸手取下鎬頭,在那死人身上蹭了蹭血跡,負到了背上,瞥頭間瞧見了鍾一霖二人,戒備道:“你們是誰?難道也是狗皇帝的手下?”
鍾一霖嘻嘻一笑,撫掌道:“嘿嘿,這位大叔說得忒也好笑!倘若我二人與他們是一夥兒的,為何適才不上,卻要等到他們死了才出手呢?”
謝遠山皺了皺眉,拱手道:“如此,謝某便先行一步。”
淩昭拱了拱手,淡笑道:“閣下請便。”
正待這時,卻聽一個聲音笑道:“哼哼,想走,卻要問過爺爺的金剛杵!”
話音方落,便見一方頭大耳的巨人自天而降,落在謝遠山身前三丈,笑嘻嘻道:“大胡子,你就是謝遠山?哼哼,想走,沒那麼容易!”
鍾一霖撲哧一聲笑了,嘻嘻道:“常言道:桃花年年相似,人麵個個不同。不過,這位仁兄長得忒也喜慶,當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哈哈!”
但見那巨人高逾一丈,體魄健壯,上身赤裸,手持金剛杵,看起來威風凜凜,不過長相甚是奇特,厚唇小眼,塌鼻方臉,竟是難得一見的古怪。
“哼哼,這位小兄弟可得積點兒口德,須知‘病從口入,禍從口出’。今日算你走遠,趕上我有要事在身,不願與你計較,倘若再要囉嗦,定然不能饒你。”
巨人扭頭瞥了鍾一霖一眼,冷笑兩聲,複又轉過頭去,目光灼灼地盯著謝遠山,咧嘴道:“謝遠山,跟我回去罷,還是想要不自量力地鬥上一回?”
謝遠山嗤笑一聲,冷冷道:“哼將,可惜你投錯了門路,做了朝廷的走狗!哼,今日既然碰到,少不得大戰一場,何不將哈將一同請出,打個痛快?”
“哼哼,對付你這等亂臣賊子,何須用上兩員大將?今日隻我一人,便可將你擒獲!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還不乖乖地束手就擒!”
巨人冷笑一聲,將金剛杵在地上輕輕一頓,便聽隆一聲悶響,立時飛塵四起,遮天蔽日,待塵埃落定,細細瞧去,地麵竟現出一道裂縫來!
鍾一霖心中一驚,咋舌道:“這下可有好戲瞧了。沒成想,這人竟是哼將趙倫。隻他這兩聲哼哼,也夠嚇人一跳的。卻不知,他是否真能鼻哼白氣啦?”
淩昭一怔,麵上微微一笑,輕聲道:“倘若真如話本小說中的那般神奇,他豈不是可以稱霸武林,獨步天下啦?果真如此,怕這天下就要大亂了。”
話音方落,忽聽丁一聲響。二人心中一驚,趕忙抬頭瞧去,卻見謝遠山二人早已鬥在一處。一時間,鎬來杵往,眨眼三四十招。
僅是遠遠瞧著,鍾一霖也覺驚心動魄。隻見狂風驟起,黃塵成旋,長草簌簌有聲,落葉嘩嘩作響。銀光閃閃,黃光澄澄,銀黃交接,械鬥聲大作。
過不多時,二人停了下來,緊緊盯著對方,便如石像一般,一動不動。突然間,謝遠山大喝一聲,揮動手中鎬頭,直照趙倫麵門而去。
趙倫雙目一凜,橫杵一擋,用力向前一推,大聲發一句喊,道:“哼哼,負隅頑抗罷了!”謝遠山力不能及,慌忙向後跳開,身子略有踉蹌。
趙倫冷笑一聲,橫杵而上,使一招“橫劈華山”,竟奔謝遠山胸腹而去。謝遠山麵上一凜,當即豎鎬格擋,使一招“海底撈月”,徑向趙倫下盤掃去。
一時間,乒乒乓乓,交戈聲大作。
鍾一霖隻覺目眩神移,當下嘖嘖稱奇,笑嘻嘻道:“嘿嘿,我瞧這二人平分秋色,不相上下,卻不知究竟誰能笑到最後?淩哥哥,你說呢?”
淩昭微微皺眉,歎道:“謝遠山重傷在身,打鬥時總是不自覺地捂著小腹。同時,他激戰時長,如此便限製了功力的發揮,比之哼將趙倫,處境要艱難許多。”
鍾一霖凝神瞧去,果如淩昭所言。
而且,趙倫顯然也發覺了這點,一杆金剛杵舞得風生水起,卻是不斷向謝遠山小腹重擊。每每對上趙倫的金剛杵,謝遠山的臉色便白上一白。
鍾一霖心下著急,暗暗替謝遠山捏了把汗,皺眉道:“淩哥哥,咱們要不要幫忙?那謝遠山看起來是個好人,卻不要被那趙倫打死了才是。”
淩昭點了點頭,鄭重道:“鋤強扶弱,懲惡揚善,本是俠者本色。你我雖是一介武夫,稱不上俠者豪客,但也不能見死不救,作壁上觀。”
鍾一霖心中一喜,麵上早已躍躍欲試,笑道:“淩哥哥內傷未愈,呆在此處便好。我去去就回。”說罷,不待淩昭回答,展開身形,直奔謝遠山二人而去。
“嘿嘿,大塊頭,你羞也不羞?欺負一個受傷之人,竟也理直氣壯。當真有本事,你便與我比劃兩下。”鍾一霖並不貿然插手,隻在一旁嘲諷譏笑。
趙倫冷笑一聲,一麵揮動金剛杵,一麵嗤笑道:“哼哼,待我收拾了謝遠山,再來收拾你也不遲!”說著,動作卻是稍稍慢了半拍。
謝遠山目中一亮,舉起手中鎬頭,斜刺裏砍向趙倫脖頸。趙倫嚇出一身冷汗,幸得反應靈敏,趕忙矮身避過,不過仍被鎬頭擦過肩頭,登時鮮血直流。
趙倫心中氣極,當下大喝一聲,棄了謝遠山,來戰鍾一霖。鍾一霖手腕一翻,取出冷月,挽一個劍花,橫切趙倫胸腹,卻是一招“白日貫虹”。
趙倫橫杵一擋,當一聲響,迸出兩點火星,旋即向前一遞,使一招“木槳側翻”,撞向鍾一霖脅下。雖然招式簡單,但迅猛沉穩,力道極強。
鍾一霖心下一驚,趕忙向後躍開,正合撞在謝遠山身上,暗道:“趙倫這廝力大無窮,卻得用些巧法兒才行。”腦中暗暗思量著對敵之策。
便在這時,謝遠山突然衝上前來,使一招“白蛇吐信”,鎬頭竟奔趙倫胸口點去。趙倫隻得棄了鍾一霖,來戰謝遠山,扭身之際,背心現出破綻。
鍾一霖心中一喜,暗暗笑了兩下,得意道:“現下可顧不得講江湖規矩啦,還是先打敗了這廝再說!”想著,手腕一揚,冷月刺向趙倫背心。
誰知,劍出三寸,卻聽丁一聲響,鍾一霖右臂一麻,冷月拿捏不住,徑向地上掉去。幸得他眼疾手快,左手一撈,抄在手中,向後跳開數步,閃至一旁。
定睛一瞧,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彪形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