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7
    不管多麼美的亭台樓閣，看久了也就成了索然無味的景色。
    靈湘鈺倚坐在九曲長廊邊的長椅上，呆呆地看著隔了一個荷花池的對麵，那緊閉的房門，什麼時候才能打開？
    “小姐，你要再看下去，就真成了望夫石了！”有貼身的丫鬟在耳邊調笑著。
    靈湘鈺回過神來，用手帕掩唇假裝不經意地咳了幾聲，兩腮微紅。
    “小姐，你要真想少爺，可以去看看他啊，送點溫心的雞湯……”
    “可以麽？不會打擾到哥哥處理公務？”靈湘鈺有些擔心的問道。
    有丫鬟嬉笑，“少爺最近處理公務是忙了點，但已經好幾天了。這會兒估計也不急在這一時。”
    靈湘鈺不吭聲了。
    事實上，她最近叫人送去的清湯糕點都被送了回去。
    至於原因，恐怕隻有她和哥哥兩人明白了。
    咬了咬唇，靈湘鈺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往廚房走去。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等她出現在那扇緊閉的雕花大門前時，手上端著一盤栩栩如生的小荷葉樣的糕點。
    守門的兩人這是點頭表示示意後，其中一人敲門，得到裏麵的回應後方先推門而入。
    “少主，小姐來了。”
    靈湘鈺親自端著糕點走進屋內，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那比地麵高出一個台階上有著擺滿賬本之類物品的書桌，兩邊是待客的桌椅，綠色的簾子被人綁了起來。
    少年一襲藍邊白衣，外罩著藍花紋邊的袍子，頭發也不再利索地全部束起，而是隨意地在發末用同色係的發帶打了個結。正低垂著眉目執筆寫字，整個人如出身世家的貴公子，散發著一種雍容華貴的氣質。
    靈湘鈺臉紅了紅，想起自己今天穿的也是藍色的素裙，心裏不知為何歡欣起來。“哥哥，來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吧？”
    房間裏隻有兩個人，顯得很是空曠。
    靈湘鈺一開口，聽起來的聲音便大了。
    月瑾放下手中筆，捏了捏因連日工作辛勞而開始鈍痛的眉際，這才睜開眼看了位下的少女一眼，“你來做什麼？”
    “給哥哥送吃的。”靈湘鈺裝作沒聽見月瑾話裏的趕人之意。
    時間將近，門邊守著的人越來越多了。靈湘鈺心裏也有些堵，但有些事不可能一直逃避，她把糕點放到台麵上，托著下巴笑著邀功，“哥哥，這是湘鈺親手做的糕點，嚐嚐看好嗎？“
    月瑾狐疑地看著她好一會兒，遲遲沒動桌麵上的食物，“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哥哥……”靈湘鈺苦著臉哀求道，“哥哥吃一點吧？”
    月瑾忽而把糕點都打翻在地，冷笑道：“靈湘鈺，你若想去找死，我是攔不住你的。但你別來讓我成為縱容的劊子手。”
    靈湘鈺頓時手足無措，即便想過很多次哥哥知道後的反應，但她親臨現場時還是感到慌張。
    她抬頭，仿佛看到那人漆黑的眸子裏有著對她的失望和不滿。
    這一次，她沒有說出想好的措辭，而是乖巧無言地回到房間，呆坐著，呆坐著看著窗外的風景。
    直到黃昏來臨又匆匆離去，月亮爬上高空，萬籟俱寂之時。靈湘鈺才低頭，喝了桌上一杯涼了的茶水
    滴落在冰冷的桌麵上的，不知是茶還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