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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晏回了森海豪庭不久，滕子文就回來了。
    滕子文進門的腳步有些匆忙。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言晏問。
    滕子文看到坐在客廳的言晏的時候，才放慢了步伐。
    他沒有答話，而是走到言晏身邊坐下，然後點了一根煙，開始抽了起來。
    “這兩天公司忙麼？”言晏小聲地又問了個問題。
    滕子文狠狠吸了兩口煙，還是沒有答話。
    言晏也不說話了，兩個人就這樣一齊在客廳裏坐著。
    期間管家本要來問他們晚上想吃什麼，不過來看了一眼，察覺到氣氛不對，又默默離開了。
    “你今天見滕末了？”漫長的沉默之後，滕子文突然開口問。
    “我是回來的時候，在公司門口遇上那個滕末的。”言晏解釋。
    “然後呢？”滕子文問。
    言晏看著滕子文，滕子文的臉上並沒有訝異，仿佛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似得。
    “他跟我說，你和林若晨……”言晏吞吞吐吐。
    滕子文鬧出緋聞的時候，沒有想到，言晏會這麼快就對著他直接問出來這個問題。
    滕子文覺得言晏總是在一些出人意料的地方特別勇敢。
    勇敢到讓人不知如何應對。
    滕子文站了起來：“所以？”
    言晏聽出滕子文話語裏的不悅，立刻住了嘴。
    言晏也站了起來：“我去廚房。”轉身就要走。
    滕子文卻不給言晏逃避的機會：“我今天回來得這麼早，是有話跟你說。”
    言晏疑惑地回過身。
    滕子文又點了一根煙：“你跟了我多久了？”
    “嗯？”言晏沒有反應過來。
    滕子文也不在乎他的答案，繼續道：“你想知道我和林若晨之間的關係？”他嘴角露出一個帶著殘酷意味的笑意，“我和她之間的關係，就跟我和你之間的關係一樣。”
    言晏不能理解滕子文這話是什麼意思。
    “言晏。”滕子文喚道，對著言晏說出了一句他本不想這麼早說出的話，“我們認識地也夠久了。”
    滕子文眼裏冷冷淡淡的，沒有一點溫度。
    言晏愣了一下，很快領略過來滕子文話裏的意思。
    正是因為領略了，他反而覺得聽不懂了。
    言晏呆呆地問：“什麼叫做我們認識地夠久了？”
    “言晏，你是聰明人，何必非要我說得這麼明白？”滕子文輕笑一聲，聽在言晏耳裏，似乎藏著無盡的嘲諷，“我對你膩味了，言晏。”
    滕子文突如其來的話語讓言晏反應不能。
    這兩天發生的時候之前沒有任何征兆。
    明明之前滕子文還跟他去了海邊度假，怎麼會突然對他說出這種話來。
    見言晏帶呆愣愣，滿眼愕然的樣子，滕子文眉頭皺了皺，然後道：“今天的新聞你應該也看到了。晚上我就不在這邊吃了。有什麼要求你可以對戚宇提出。我不會虧待你的。”
    滕子文說完，轉身就要走。
    在滕子文轉身的時候，言晏一把拉住滕子文的手：“別走。”
    言晏想了又想，想不出自己這兩天有什麼惹滕子文生氣的事情。
    難道，是下午他跟滕末的見麵？
    “我錯了，我以後不會再跟滕末見麵了。”言晏的第一反應是趕快留住麵前這個男人。
    滕子文冷漠地看了言晏一眼，道：“這與你跟誰見麵沒有關係。”
    “那是為什麼？”言晏問，“你不是說過……不是說過……”你喜歡我的麼？
    滕子文無動於衷地看著言晏，道：“我說過，我膩味了。”
    “那是我哪裏做錯了，我改。”言晏幾乎是立刻回答道。
    “言晏，我們好聚好散不好麼？”滕子文的眼睛直視著言晏的眼睛。
    他的眼睛裏一片漠然，完全沒有了能將言晏吸入其中的深邃。
    見言晏還固執地抓著自己沒有放手，也沒有其他的反應，滕子文笑道：“怎麼？離不開我了？”語氣裏是濃得化不開的嘲諷。
    這句話不是滕子文第一次說，但言晏以前從來沒有覺得這句話也可以這麼傷人。
    言晏怔怔然，鬆開了手。
    麵前的滕子文，是他全然不認識的模樣。
    但，又似乎這才是滕子文的真正麵目。
    見言晏鬆開了手，滕子文又直接往外走。
    “滕子文！”言晏撲上前去，拽住滕子文的手腕。
    滕子文卻言晏拽著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了下來，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下言晏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好久。
    ——
    戚宇接到滕子文的電話的時候，很是驚訝。
    老板之前還讓他給言晏安排生日，怎麼這會就要讓人走了。
    不過既然滕子文有了吩咐，戚宇還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森海豪庭。
    戚宇走進屋子的時候，言晏已經在薑管家的勸說下從地板上站了起來，坐在了沙發上。
    不過言晏看起來依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戚宇跟管家打過招呼後，管家就先離開了。
    戚宇在言晏對麵坐下。
    言晏眼都沒抬。
    “言先生。”戚宇叫了一聲。
    言晏抬起頭，似乎在看他了，可是目光又沒有什麼焦距。
    戚宇心裏歎了一口氣，但有些話卻不得不說。
    他把滕子文給的補償對言晏說了一遍，見言晏還沒有什麼反應，繼續道：“……滕董說了，如果言先生喜歡這幢別墅的話，明天就讓人來辦手續。言先生如果有其他要求的話，也可以對我提出。能滿足的我們一定會盡量滿足。但隻有一個要求，滕董希望言先生不要繼續糾纏他。”
    聽到戚宇的話，言晏放在沙發上的手幾乎要把沙發皮給抓破了。
    造星計劃。
    支票。
    別墅。
    滕子文這分手費還給的真是大方。
    什麼叫做不要繼續糾纏？
    明明是滕子文先來招惹他的不是麼。
    言晏覺得鼻子酸酸的，但不想在戚宇麵前失去最後的麵子。
    言晏雙眼注視地麵，搖了搖頭，過了會，然後又說了一句：“這些我都不要。”
    言晏的回答既在戚宇的意料之外，又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過之前滕子文身邊的人裏也不是沒有不願意走的。
    戚宇對如何應對眼前的這個狀況也很有經驗。
    先禮後兵，恩威並施。
    但戚宇並不想把那一套用在言晏身上，也隻是勸說為主。
    言晏一直聽著。
    戚宇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著言晏臉上的神色。
    言晏沒有絲毫被說動的模樣。
    戚宇的語速漸漸地慢了起來。
    如果真勸不通，那他也隻能威逼言晏了。
    正當戚宇要改變手段的時候，言晏開口了。
    “我可以離開。”
    言晏說這句話的時候，對著戚宇露出了一個微笑。
    戚宇看著言晏輕飄飄的笑容，知道自己這時也應該回以微笑，但卻怎麼都笑不起來。
    真論起來，戚宇心裏對言晏的愧疚，還是比滕子文多的。
    先不說言晏本來就是被牽扯進來的，言晏和滕子文在一起的時候，他有那麼多的機會提醒言晏不要陷進去，但他始終都沒有真正的警醒言晏，告訴言晏滕子文一開始把他留在身邊的真相。
    “言先生的要求呢？”戚宇收起雜亂的思緒看著言晏的表情，就知道他有其他要求。
    如果自己可以做得到，戚宇還是願意幫言晏爭取的。
    “我可以離開。其他什麼我也都不要。讓我再見他一次。”言晏盯著戚宇道。
    “這……”戚宇遲疑。
    “讓我再見他一次，戚助理。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為難，但我想問他一個問題，問完我就離開。”
    最終戚宇還是去請示滕子文了。
    但是滕子文又怎麼可能再見言晏。
    戚宇掛了電話，回到客廳，對上言晏期待的眼神，露出一個無能為力的表情。
    “言先生，對不起。”戚宇的道歉說得真心實意。
    “是我異想天開了。”言晏笑著道。
    那笑怎麼看怎麼自嘲。
    “戚助理，明天……他會去歐盛麼？”言晏突然問。
    戚宇聽了言晏的話，麵上露出兩分不忍：“言先生，沒有預約的話，你是見不了滕董的。”
    “那就是會去了。”言晏站了起來，對著戚宇道，“戚助理，謝謝你的勸慰，你先回去吧。我會離開的。”
    言晏走上了樓。
    言晏知道自己死心眼了，可他就想要個清楚明白的答案。
    滕子文不來見他，他就去見滕子文。
    歐盛進不去，他就站在外麵等；一天等不到，他就等十天。
    同一時間的客廳裏，戚宇對著言晏一走，就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管家無奈地搖頭，道：“薑管家，滕董讓我通知您，搬去歐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