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拍案自打假縣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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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以後,田玉倫每當團隊內來了新人時,都請溫玉堂去講課。
由於他以前當過老師,自然掌握了一套講課技巧,講課對他來說自然是拿手好戲,他講課形象生動,吐字清晰,語速適中,深入淺出,講課的效果非常好,也非常受大家的歡迎。
但他自己從沒有向其他任何人介紹說自己是“縣長”。
同著他的麵,田玉倫在較大的場合也沒有向任何人作類似的介紹。
可是當溫玉堂不在場時,田玉倫在背後向其他介紹情況時,都把他冠以“縣長”的頭銜。
久而久之,新來的人都知道他是“縣長”。
而且聽到了“縣長”的講課。
他這個“縣長”的名氣越來越大,三天兩頭有人請他去赴宴,舞廳,歌廳。
溫玉堂背著“縣長”的頭銜,過去了將近一個多月,人們見麵時不再叫他的真名,而是“縣長”長“縣長”短的與他打招乎,他心裏感到十分不自在,既窩火又憋氣。
於是他再次找到了田玉倫說:“我與你交往之後,明確答複不當你的假“縣長,可是你背地裏向人家介紹時總把我當“縣長”介紹,這樣讓我感到心裏麵特別別扭。
我們溫家祖輩沒有出過“縣長”,我也從來沒有想要當“縣長”,你這樣辦,知道的人是你為增壯門麵的個人行為,不知底細的,還以為我是故意以縣長的身份招搖撞騙似的,我的心理承受不了,你讓我感到十分的難堪。
你這樣辦太不合適了吧!這也不符合我作人的原則呀!
如果是我當假“縣長”的事傳到我的老家中去,他們會說我在外麵招搖撞騙,那不會讓鄉親們笑掉大牙呀?讓我感到太慚愧了吧!那時我還有何麵目去見江東父老呀!”
聽到溫玉堂的一席話,田玉倫心裏想,自己前幾天神差鬼使般的使出了這個方法,現在也覺得這個作法效果不錯,大家都知道我的團隊內來了位“縣長”,增壯了門麵,但這個方法也確實不太妥當,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波出去的水也收不回來了,現在隻能是假戲真唱了,於是他和溫玉堂說:
“你以“縣長”身份講課之後,效果確實是不錯的,給我幫了很多忙,我得感謝你,但是,這種作法確實行有些不妥之處,請你原諒。”
然後他又笑著調侃說:“你自己知道不是“縣長”,大家叫你“縣長”,說明這是對你講課水平的承認,實際上是表示承認你的講課達到了“縣長”的水平,這也是好事呀!不要不好意思,過一段時間你也就能夠適應了。”
聽到田玉倫勸自己的一段話,溫玉堂也感到該說的話已經說了,再深說也沒有啥意思了,再說這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於是無可耐何地說:“事到是不大,但你讓我不好作人,到此打住,再也不要宣傳我是什麼狗屁縣長了。”
田玉倫說:“好吧。”
溫玉堂心裏覺得在充當假“縣長”的問題上與田玉倫達成了共識。
田玉倫到此該把這個作法打住了吧?沒有打住。因他已經償到了甜頭,刹不住車了。
剛過兩天,都春強點位下麵的三條線人員集會時,田玉倫為了造自己團隊的聲勢,又把溫玉堂的“縣長”招牌打了出去,讓溫玉堂再次成了新聞人物。
突入其來的“縣長”,顯露威風的場麵,讓具有高度自尊心的溫玉堂,心靈受到了極大的震動,他感到田玉倫反複無常,毫無信譽,為了撈取錢財,什麼手段都可以使用,這種作法,讓他感到實在難以接受,他越想越有氣,所以暗下決心,要在適當的場合,適當的機會,用適當的方式把這場鬧劇真象公布於眾。
過了幾天,田玉倫團隊來了一批新人,他心中想,這批新來的人員當中,大部分都是退休人員,如果是讓溫玉堂以“縣長”的身份給他們講一次課的話,可能會收到非常好的效果,如果是這批人員能留下來的話,團隊的人員增速就會更快。
但他又考慮到前幾天已經答應溫玉堂,不讓他以“縣長”身份出現。
他心中想,剛與溫玉堂達成共識,又去讓他以縣長的身份出現,可能不太合適。
但是又想到,‘張嘴三分利不給也夠本’這句老話,再說隻是以“縣長”的名議講課也不是太大的事,問問他也未償不可。
於是他再次找到了溫玉堂說:“老弟,今天我再一次請求你幫忙,不知你能否同意?”
溫玉堂說:“你有什麼事請說。”
“是這樣,咱們團隊昨天來了幾個新人,這幾個人都是退休的老幹部,據說級別還不低,我想請你再出一次山,去講講課。”
“田大哥,講課我可以去。但咱們事先說好了,不能以“縣長”的身份講。”
看到溫玉堂答應的非常爽快,田玉倫心裏想,隻要是你前去講課,我就有辦法讓你當“縣長”,隻要是去就行,於是說:“好,就這樣。”
田玉倫與溫玉堂一齊來到了會場。
參加的人很多,新來的十幾個人坐在了前排的坐位裏。
田玉倫看到十多名新來人員聚精會神的準備聽課時,心裏想到,這十幾個人以前都當過國家幹部,如果是溫玉堂講課是以“縣長”的身份出現,他這個特殊身份,肯定能收到特殊地效果,可是先前已經答應他不以“縣長”的身份出現,現在臨時改變他肯定不同意。
現在作溫玉堂的工作,同著大家的麵話也不好說,於是他寫了一個紙條,上麵寫著‘老弟,真不好意思,今天的場合特殊,無論如何請你今天還是按“縣長”身份講課吧,求你了,拜托了。’
溫玉堂接到這張紙條看了看,心中非常腦火,心想,你為了發展下線,專門出賣我的人格,這成了什麼事呀,有一而在,沒有再而三,你屢次說了不算,把我當猴耍弄,你把我當成三歲的孩子啦!今天我就不可能按你的棋譜出牌,對不住了!
田玉倫看到他看完紙條後沒有任何表示,以為他同意了,於是說:“各位朋友,今天又有十幾名新朋友來到這裏,了解資本運作情況,對他們的到來我表示熱烈的歡迎。
幾位新朋友大部分都是退休人員,對資本運作尚不了解,為了使他們能盡快地了解到資本運作的相關知識,我們請“溫縣長”給他們講課。
這時溫玉堂滿麵怒容地站了起來,麵對大家說:“在坐的各位朋友,你們看到我長的五觀端正,文質彬彬,你們相信不相信,其實我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
聽他口出此言,在座的人驚愕的目光,如利箭一樣射向了他。
“很多人都管我叫“縣長”,我今天在這裏鄭重的向大家宣布,我根本不是什麼狗屁“縣長”!
我過去沒有當過一天縣長!
管我叫“縣長”,是你們的高抬和厚愛,我謝謝你們。
雖然我以前沒當過縣長,但你們管我叫縣長,叫的人很多,叫的聲音很響,叫的也很甜,這預示著將來我能當上縣長,我一定努力學習和作人,爭取將來能當上縣長。真能當上縣長的那一天,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為民造福。”
他的話剛說完,全場笑聲四起,人信驚愕的目光轉換成熱烈的掌聲。
溫玉堂抬起了雙手,又作出向下捺的動作,示意大家的掌聲停止。
“大家不要以為我在這裏故弄玄虛,其實我剛才說的完全是實實在在的大實話!
朋友讓我今天在這裏為大家講課,我今天不想講資本運作,因為我前段時間給大家講的並不是我本人的真實認識,而是拿著別人給的講稿講的,根本不是我本人的意思表達。”
說到這裏時,他用詢示的目光看著在場的聽眾,看到一個個都張著嘴,驚愕的目光全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似乎有多少話要詢問他。
他接著說:“總結了我來到這裏這段時間的實踐,我覺得有必要和大家講講如何作人,如何作事的道理,不知大家愛聽不愛聽,如果是願意聽的話,請大家給我點掌聲,如果是不願意聽的話,你們就不要理我,我也就此打住,好不好?”
說到此,全場對他報以熱烈地掌聲。
田玉倫本來想聽到溫玉堂為大家講資本運作,誰知他卻講起了另外一套內容。
溫玉堂的發言完全出乎田玉倫的預料之外,他本想上前製止,但是看到大家的掌聲,如果是現在強行製止的話,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反彈,這時急的他隻冒汗,把衣服都濕透了,但也沒有辦法,隻好又坐在那裏,一次又一次的擦著汗,他要聽聽溫玉堂要講什麼內容。
“如此熱烈的掌聲,說明是大家批準了我要講的內容,那麼我今天和大家講什麼呢?我要講的是如何寫好一撤一捺的“人”字。
從事資本運作首先是做“人”。
做不好“人”字,就必然要從事資本運作。
真正要作“人”,就不能從事資本運作。
前邊這三句話你們聽到之後可能感到別扭,但卻是我今天的結論。為什麼這樣講,其中有什麼道理,你們慢慢的會總結出來。
記得孩提時才學寫字,父親便讓我先從“人”字練起。
那時候人小不懂事,總以為這“人”字又有何難寫,不就是一撇一捺嘛?後來我讀書,上學校,進社會我才知道,任何事情都與“人”字有關,我這才領悟到寫字不易,寫好一個“人”字更不易。
倘若是寫出的“人”字纖弱細膩,弱不禁風,豈不是整個一幅“常峨奔月”“貴妃醉酒”仁女圖的翻版,那個“人”字就不會有陽剛之氣!
如果“人”字的撇捺架太窄,腳跟站立不穩缺乏互相支撐,順境迷惑而危,逆境衝撞而傾,這也是萬萬使不得的。
須知這“人”字的結構是互相支撐,否則,那個“人”字隻能“趴下”了,或者是倒下了。
又如“人”字的撇捺若是一味放縱撐開,似乎欲望霸氣高過一切,卻依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此一身的貪氣、嗔氣和殺氣,全然沒有半點公心,良心與慈心,這樣的“人”又有誰會喜愛?有誰會歡迎?
還有“人”字的字頭頭過於重頓,這樣的“人”字如同頭腦膨脹的畸形弱智兒,絕對缺乏聰明與理智,更談不上什麼人文精神與修養了。
誠然,落筆飄滑無根,“人”字自作聰明,往往“聰明反被聰明誤”,隻有紮紮實實,一筆一劃的寫好這個“人”字,才能堂堂正正的做人,認認真真的做事,這樣的“人”字何樂而不為之。
可是如果一味的追求“人”字的形體高大,鶴立群雞,唯我獨尊,剛愎自用,且不知進退,不曉悔悟,到頭來眾叛親離,成為孤家寡人,那時必然是後悔晚矣。
而字體萎糜矮小的“人”字,未出“茅廬”便先底氣不足,短人三分,從而缺乏深思熟慮的目光和撐天柱地士氣。如此僅有自謙而無自強、自立,或一蹶不振,或畏怯卑瑣、或鑽營攀附,亦更是人生之大忌!
揣摩再三,如果刻意描畫出來的“人”字,雖外表華貴,但卻形盛神衰,與假山無異,若信筆塗鴉所寫的“人”字,旁逸斜出,不行正道,則“多行不義必自斃”,那又該多慘!綜上所述,生活中的“人”字,更是寫之難、品之難、悟之難,做之更難。
“人”字難寫也得寫,傾盡一腔情與血,殊不知這世上的每一個人自降生以來,都在自覺或不自覺地寫著各自的“人”字;有的用自己言談舉動,有的用自己的天地良知——在朝霞紅日下坦坦蕩蕩地寫,有的在幽徑暗室裏鬼鬼祟祟地寫。有的人寫著一個高潔聖賢的大寫“人”字;有的人寫著一個“私”字當頭肮髒的“人”字;有的寫著一個“無欲則剛”“心底無私天地寬”筆直的“人”字;也有人把這光閃閃、直挺挺、好端端的“人”字寫成了一個殘暴凶狠的“魔”字,一個見利忘義的“鬼”字,一個搖尾乞憐的“蟲”字,如此不僅可惡、可恨、而且更加可歎、可憐。
講到這裏,我想到這世事猶如一場夢境,書香、酒魂所有的愛與夢想都離的遠了,似乎成為海市蜃樓,真的好像鏡花水月一場,空留去想。
可重要的是一種回應;如果那鏡是清明,花即使是謝了,也曾清楚的映照過。
假如那水是澄朗,月即使是沉落了,也曾明白地留下波光,那麼,花與月雖有開謝升沉,也都是一種可貴的輪回。“人”又何嚐不是如此?“人”的本色原本就應如此;
成,如朗月照花,深潭微瀾,不論順逆,勿論成敗的超然,是揚鞭策馬,登高臨遠的驛站;
敗,仍滴水穿石,鍥而不舍,雖窮且誌堅,不墜青雲的傲岸,有“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的倔強;
榮、江山依舊、風采猶然、恰滄海巫山、雪底蒼鬆、宛若羽化之仙、知暫退一步,海闊天空。
如此認定心是誠的、愛是純的、那“人”字寫起來無疑也是純誠的。
“人”字難寫,要用心寫,筆筆畫畫生死結。
我想,人們常歎做人難,做人能做到爐火純青的境界更是難上加難。
當然,我在這裏講做“人”的道理,並非要求在座的各位都能像書法家那樣橫豎撇捺留下驚人之筆,但是看來在似乎平平常常的筆畫之間,也可以讓人細細地品味,琢磨,從中領悟到無窮的韻味,豐富的內函和崇高的境界,你便會覺得,這個大寫的“人”字盡管難寫,但卻是一部書,一部讓人永遠讀不完,品不夠的書。
每個人的一生,就是書寫這個大寫“人”字的一生,我們一定要端端正正的寫好這個“人”字。
不能讓自己的“人”字,斜著、歪著、躺著、倒著。
溫玉堂邊講課,邊觀察,看到大家在認真的聽自己講課,目不邪視,坐姿端正,有的還用筆不停的作著記錄,知道說到了大家的心裏。
此時他的話鋒一轉,接著說:“我今天再次告訴大家一個消息,我不叫溫玉堂,我叫張玉生,我並不是來參與資本運作的,而是前來考察的。
為什麼前來考察,是因為前幾天我有一個朋友,在這裏參與了資本運作虧本之後回到家鄉,因為虧錢他與愛人離婚了,他向我講起了來這裏的經曆,我覺得好奇,也覺得好玩,所以前來進行考察,了解情況。
經過這段時間的實地考察了解,我對資本運作有了自己的認識,針對它的真實內容,我想到它的運作模式與作人的準則是背道而駛的,所以今天和大家講了“人字解悟”這方麵內容,我不是在向大家進行說教,也不是在規勸大家脫離資本運作,我隻是覺得資本運作的運作模式與作人的準則水火不同,隻是給大家提個醒。
最後,我向大家宣布,我不會參與資本運作,明天就離開這裏。
請大家記住我的真實姓名叫張玉生。
千萬不要再叫我“縣長”了。
謝謝大家對我的信任和關愛,謝謝!”
他的講話到此嘎然停住。
田玉倫楞住了,半天才回過神來。
大家也楞住了。
過了半天,會場內再次響起了一片掌聲。
散會後,趙傳祥和梁忠義說:“怎麼樣,我說他確實不是縣長,現在應驗了吧,我說過,這個人還真有點意思。”
梁忠義聽了之後,點了點頭。
趙傳祥接著說:他不是縣長,但他卻具有縣長的人品,我們沒有白認識他一回”
兩個人沒有再說話,隻是用熱切的目光把他他送出了會場。
張玉生走了。
田玉倫找到了都春強說起張玉生事件的經過。
兩個人四目相視半天無語。
兩個人心裏都感到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