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支離破碎的舊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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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笙是被一陣暈眩的疼痛感所驚醒的,雙眼有短暫的模糊感,隨後視野逐漸清晰起來。他不確定眨了眨凝黑的美眸,卻發現腦袋無比的沉重,如同被重錘敲擊過。
幾秒鍾後,程笙的意識逐漸回籠,腦海間猛然越過自己墜入懸崖的片刻,那個驚心動魄的一瞬間仿佛永遠烙進的暗黑的深淵中,成為他永恒的夢魘。
不過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程笙很快從驚嚇中回過神來,抬頭開始打量自己所處的環境,他不能亂了陣腳。
程笙發現自己渾身都纏滿了長短不一的白色繃帶,就連墜崖後的傷口也都用紗布小心的包紮處理過,程笙不敢大意,隻見自己正躺在一張單人床上,卻沒有醫院刺鼻的藥水味,反而是清新的草木香。
向四周環望了一圈,床周圍的桌子和凳子都是原木製成的,屋子不大用翠綠的竹子砌成,令人不由得卸下心房,心曠神怡起來。
程笙有著敏銳的感官,他很快察覺到了有人在靠近他。他放緩呼吸。調整姿態,準備一擊製敵。
來人的腳步聲輕盈而緩慢,像是怕吵醒了熟睡中的程笙。腳步聲漸行漸近,程笙黑眸隱斂殺意,透著嗜血的利光,即便現在的他渾身是傷。
當來人在房內的拐角處向前邁進的刹那間,程笙早已先發製人,上半身騰空,以後腿支撐,強勁的臂彎扣住來人的咽喉。
“啊!”房內頃刻間響起女子驚恐的淒厲喊聲。
程笙沒想到對方是個女人,不禁放緩了力道,卻仍舊緊緊地掖著她的手臂。
他低頭看去,隻見女子有一頭柔順黑亮的長發,用一根質樸的桃木簪鬆鬆的挽起。一張巴掌大的瓜子臉,彎彎的 柳眉下是一雙如同黑寶石般流光溢彩的美目。卻是透著綿羊般溫順的善意,高挺的秀鼻,一張嬌俏的紅唇微微顫抖。
程笙覺得女子非常漂亮,不由得鬆開了鉗製女子的雙手。“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女子一身蘭花布衣,純美動人的小臉在看見程笙的俊臉後不禁羞紅的雙頰。細弱蚊蠅的聲音幽幽道:“沒關係,我看你在山間的石頭上躺著,渾身是傷,就把你救回來了:”
程笙渾身一震,顯然沒料到女子是他的救命恩人,不禁對自己剛才的舉動愧疚起來。轉頭看見女子端過一盆冒著熱氣的水。眼角濕潤起來。
“先生,你傷口還沒好,讓我幫你清洗後上藥吧”女子這次征求了程笙同意。
程笙輕輕點了下頭算是同意了。
女子拿起手中的毛巾小心的如同對待一件珍品般細細地為程笙擦拭著,程笙深邃的眸光追隨著女子豔若桃李的臉,嘴角扯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一年後,G 市某濱海小村莊裏
“笙歌,你看我們的孩子,多可愛,長得可真像你。”床上的女子一臉疲倦,黑亮的發絲被汗水浸濕服帖在白皙的光潔的額頭上。連眉梢眼角都染上了幸福的笑意。
“敏兒,你辛苦了孩子很漂亮呢。”程笙看著自己懷裏有著一雙大而明亮雙眼的男孩由衷的讚歎道。
床上的蘇敏兒正是一年前救下程笙的女子,而男子也正是程笙。倆人後來情投意合,便生下了男孩。
程笙深情地看著床上的蘇敏兒,他覺得這個女孩溫柔可人,可惜自己沒辦法和他永遠在一起,老爺子那邊不好交代,自己也要回到自己的地方,去接手程家的和事業。心思暗轉後。程笙對蘇敏兒說:"敏兒,咱們在這裏也不是辦法,孩子是要成長的,我看我是不是要出去打工,好讓孩子將來有出息?”
程笙的一席話說得於情於理,讓蘇敏兒故信不疑。“笙哥,你真好,你也是為了孩子好,那你就去吧。”善解人意的蘇敏兒明白程笙也是為了他們的未來。一雙翦水秋瞳彌漫上柔和的暖意。
在床畔坐著的程笙,看了眼躺著的蘇敏兒,垂下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舍得擔憂,但轉瞬即逝。
“笙哥,你要早點回來啊,我和孩子會等你的”清涼的海風陣陣吹來,夕陽的紅如同一杯灑出的紅酒,讓雲彩染上醉人的笑靨。蘇敏兒柔弱纖瘦的身影站在夕陽的餘暉下。
“敏兒,我一定會回來的。”程笙像蘇敏兒保證,低沉有力的聲音響徹九霄。
迎麵而來的風吹散了程笙一頭利落的黑發,蓋住了他因內疚而泛紅的眼眶,隻留下一抹頎長的高大的背影向遠方走去,漸漸消失在漫天的繁星中,在星光隕落的瞬間,蒸發在地平線上。
若幹年後,年僅半百的程笙常常在想,如果自己當時沒有做出這個錯誤的決定,那是不是就沒有後來那麼多是非恩怨呢?真是作孽呀 ,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