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瓣落 南柯一夢  Chapter 28.過年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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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近下午四點,才從睡夢裏醒來,我迷迷糊糊睜開眼,長安洺穿一件白色襯衫目不轉睛盯著電腦看,桌上的咖啡還霧氣繚繞。
    是不是這些年失掉的隨眠,現在趁著你在身邊,就能安逸地入夢?
    洗手間裏,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純粹覺得好笑。
    越是希望想笑得燦爛卻越是麵目猙獰。
    “怎麼從來沒見你穿過白襯衫。”我走到他身後,伸手遮擋住他雙眼。
    任由我濕噠噠的手在他臉上放肆,我下巴抵在他柔軟的碎發上,很輕很輕的貼上去,他說:“曾舊舊,現在水正一點一滴從我襯衫領口處向下蔓延。”
    我咯咯咯地笑出聲,“所以……”
    他騰出手來拽住我的手腕,然後旋轉椅子,將我抱坐在他腿上,“你睡覺的樣子,好像一點也沒有變過。”
    “現在特想爆粗口。”
    “成年人了,曾舊舊,凡事還是需要冷靜的頭腦。”他溫熱的氣息直串到我頸窩裏,“我調咖啡的時候,在想著你就托著下巴一副崇拜的樣子看著我,我在工作的時候也時常想你要在我身邊這時候應該酣然入睡了,就像以前上英語課,稍稍一抬頭就可以看見你睡覺的傻樣。”
    歲月荒蕪多年陰暗潮濕的地方,曆經數常暴風暴雨,途徑幾地杳無人煙的絕跡,不是沒有被溫暖過,隻是那束光不是太刺眼便是過於微弱,長安洺,我這一生怕是都要載進去了。
    我雙手掛在他後勁,牢牢的緊緊的,你隻是微微低下頭,我早就迫不及待吻上那軟到極致的唇。
    上天是不是把我們的性別顛倒了,如果我是男人,你是女人的話, 也許這些年的我們,真的無需兜兜轉轉了。我要是個男孩,早在十多年前的秋天,似乎也不會被自己的親身父親所拋下吧,那樣,我們大概就不會遇見了吧。
    也許事情的發展會這樣演變,我是個男孩你也是個男孩,我們同桌,也會互相打鬧,然後哥們義氣。
    管它的什麼悲劇喜劇,再怎麼癲狂,也不至於淪落到後來的荒誕。
    李露給我打電話時,我回家已經呆了半個小時。平靜是暴風雨的前奏,但似乎不算是李露的風格。約莫靜默兩分鍾,我問:“李露,求你說句話吧,成不成?”
    於是,李露果斷掛斷電話。
    除夕晚上,陳佑年來我家了。我媽向來對陳佑年熱情,似乎是這樣的,但凡是好的東西在我和陳佑年之間,她就會比較公平,能夠當著我的麵把我說得連個屁都不是,再接著就是不聲不響把好東西推向陳佑年。
    “佑年,別客氣,喜歡吃的筷子伸長一些。”我爸在飯桌上如是說。
    接著我媽也說:“是啊,今兒個一起過年,熱熱鬧鬧的。”
    曾炎炎眉目傳神,“佑年哥哥,媽媽的雞翅很好吃,你要多吃些。”
    ……
    整一個過程,全家人其樂融融,我偶爾插幾句話,權當被無視,實在是無法解釋這一奇怪現象。
    大院裏有小孩放煙花,曾炎炎把小板凳搬到門外,我媽說他年紀還小,這些東西看看可以,還是不能玩。我爸爸被左右鄰居拉去打牌了,原本是不去的,沈姨說大過年的咱也不玩大,就是圖個氣氛,於是在再三的推脫下,還是去了。
    “院子裏過年總是會熱鬧些。”陳佑年倚在門背上。
    我很少見到男孩會仰望四十五度,很少,而陳佑年則是為數不多的其中之一。印象裏他不是個憂傷的男孩,可能是那會我真的還小,而陳佑年又是個不是很會表達自己情感的人,導致我後知後覺。
    也有可能這些都是錯覺。
    我不置不否,“鋼筋水泥的,怎麼能和木板作比較,阿年哦,你進來我們也打牌吧。”
    陳佑年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化開,“舊舊,時間把很多都摧毀了,甚至剝奪生命,我們終其一生,都是無法和時間抗衡,還好,人在脆弱的時候,也是能夠扶持一把,哪怕沒有別人相助,還是可以自己對自己好。”
    身邊的一個比一個哲學,我都快覺得自己是個廢材了。“陳佑年,你說實話,最近你是不是失戀了啊?”
    “對啊,失戀了的人才會意誌消沉,才會滿大街走下雨了也不知道撐傘,對著月亮都會無限惆悵。”
    我說:“不信。”
    “嗬嗬……”
    曾炎炎優哉遊哉走進來,撲在陳佑年懷裏,笑盈盈道:“明天我是不是就又要長大一歲了。”
    我剝了一顆花生不偏不倚丟進嘴裏,“是啊,曾炎炎,但你得明白,你的長大意味著什麼?”
    “長大了我就能變得勇敢,可以做很多小孩子無法做到的事情。”曾炎炎的眼睛簡直就要發光。
    “哪能像你這麼想的,長大的意思就是說……”
    陳佑年擺正曾炎炎的小腦袋瓜,認真道:“長大是一件快樂和煩惱並存的事情,長大可以說是一件不好的事,但是每個人都必須要長大,沒有人不不會長大的。所以炎炎要做一個好孩子,這樣長大了爸爸媽媽還有姐姐都能開心。”
    曾炎炎腦袋瓜一點一點,我繼續剝花生,順便把花生殼丟在了曾炎炎衣服的帽子上,陳佑年看見了,瞥我一眼把花生殼給丟放在不遠處的垃圾桶裏。
    我拿出一副牌,把牌掃亂底朝上,說:“我們玩遊戲吧,隨意抽一張牌,誰牌最大就唱一首歌,不唱歌也行就跳舞,二選一,不然誰就是小狗。”
    曾炎炎運氣好,第一張牌就是小王,我憋著笑,攤開一張9,“佑年哥哥是什麼?”
    陳佑年翻開是一張大王,“哈,你兩今年所有好運該不會都用在年底了吧,不許耍賴,陳佑年我可以點歌不?”我隻聽杜響說陳佑年唱歌好聽,至今都還誒有聽過陳佑年在我麵前唱過一曲。
    “舊舊,你確定沒有作弊?”
    “大過年的,我至於做些缺德事?”我把牌丟在一邊,“就唱劉德華的《忘情水》吧,李露一輩子的男神。”
    曾炎炎說:“李露姐姐喜歡劉德華嗎?”估計小孩還不知道劉德華是誰呢?
    “是啊,李露姐姐還問我你怎麼不對她說話。”曾炎炎選擇性閉嘴,我又看看陳佑年,“長唱兩隻了老虎也行。”
    陳佑年笑,我喜歡看著陳佑年淡淡的笑,很溫暖,沒有長安洺來得蠱惑人心,卻似春風不經意間下起的細雨飄散如人家院子的花花草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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