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知道他有他的苦衷，就算他是真的想殺我，我也心甘情願。我不在意他騙我，我一直自欺欺人地把他當做顧雲初，隻屬於我一個人的顧雲初。但是到最後，我發現他的心始終不是我的。他離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百裏蕭輕聲說著話，兩行清淚從眼角滑下，渾身透著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孤寂。
    “可是，他卻離你越來越近了，哥哥！”百裏蕭眼睛倏忽瞪大，還泛著水光的眼睛看得百裏鈺一陣心痛，一時間他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我……”
    “可是啊，這怎麼能怪你呢，怎麼能怪你……都是我自己做的孽，如果當初我對他好點，他也該對我死心塌地了。”
    看著雙眼無神的弟弟，百裏鈺很快地便理清了腦子裏的信息。在迎仙樓那他就明顯記得了許多零零碎碎的事情，今天被三弟這麼一提醒，回憶就像潮水般湧向他的腦子。所有的事情他都了解了，於是他也就不顧百裏蕭的情緒開口說了起來。
    “三弟，結合我的記憶以及你剛剛說的那些，沐軒寧看來是沐易的兒子無疑。”
    “是嗎？所以，你認為他是奸細？你要怎麼辦？”
    百裏蕭仿佛沒了生氣一般看向百裏鈺，眼中淨是死氣沉沉。
    “不，你知道麼，沐軒寧他還有個兄弟，叫沐靜言。”
    “兄弟，沐靜言？你確定麼？”百裏蕭突地就站起來，雙目直逼百裏鈺。
    什麼沐靜言，這名字他從未聽過，為何皇兄如此肯定？還有，現在是在說沐軒寧的問題，提到他兄弟又算是什麼事？
    “自然確定，他們麵容相仿。可是，後來沐靜言卻死了。”
    “死了？！”百裏蕭聲音陡然拔高，心中隱隱知道了為何皇兄要說沐靜言的事了，怕是和沐軒寧有關。
    “恩。寧兒很愛他的弟弟，為了他弟弟甚至不惜委身於以前在我身邊伺候的李衡。他弟弟體弱多病，本就不適合在宮中當差，但是他偏偏去了宮中，還帶著自己的哥哥，足以見得寧兒對沐靜言的保護。”
    百裏鈺頓了頓：“後來我逮住寧兒的把柄一起弄掉了季淩雲的孩子，季淩雲的怒火便燒到了沐靜言身上。當我們找到他時，他已經是雙腳都踏進了鬼門關了。”
    “寧兒那時候很傷心，他發誓要把害沐靜言的人全部殺光，所以他隨我入了南疆軍營，當我的軍師。至於他是不是奸細……你認為，一個眼中隻有自己弟弟，還時不時問我會不會采取什麼手段去製裁沐易的人，會是奸細？”
    “你的意思是，他也是被迫的？”百裏蕭聽的很認真，一下子便找到了關鍵所在。
    “對，而他父親脅迫他的手段就是沐靜言。不然，他不會在沐靜言死後就離開了宮廷，公然和他父親撕破臉。或許之前接近你是另有所圖，但是後來隨我去南疆絕不是。”
    百裏鈺說到沐軒寧接近百裏蕭時眼神裏盡是不自在，仿佛百裏蕭搶了他的東西。
    “寧兒不是你一個人的，百裏鈺。”百裏蕭觀察的細致，自然也知道百裏鈺的意思。
    “可是也許他愛的人是我。”百裏鈺毫不示弱。
    “他腹中的孩子是我的，不是你的，你沒有權利說這樣的話。百裏鈺，我們需要公平競爭，不是嗎？”
    看著麵前側首輕笑的弟弟，百裏鈺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挑釁。但是他也沒有辦法，現在寧兒依舊處於神誌不清的狀態中，他也不好作任何行動。
    公平競爭……聽起來似乎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