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沒有抬頭，這樣的姿態讓他感到屈辱。縱然不能和他平坐，他也不要像狗一樣乞討著他。下頜傳來一陣劇痛，像是被捏碎了般。頭頂上的諷刺之聲愈加明晰。
    “夫子莫不是以為朕怕了你這鬼模樣，怎不抬起頭來讓朕好好瞧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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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軒躊躇著在牢門前，正奇怪今個獄卒都去哪了，怎無一人守在門前。難道也嫌雪太大？李軒就這樣胡亂尋思著提酒進了牢門。
    那書生聽見了腳步聲，眉頭一皺。在李斯眨眼間便不見了，下頜上那股力也便沒有了，但卻是碎了的。連帶著那抹龍涎香也變淡了。
    “主子，我給你帶酒來了。”李斯一聽這聲，身子馬上放鬆下來。
    李軒在燈火微弱的光芒下看清了李斯先進的模樣，心中不禁大泣，手也微顫，似是提不了那二兩酒的重量。
    李軒強忍著眼底的濕潤，因為主子說過，哭是庸人的表現。
    “明天再來!”這一聲驚了李斯。卻發現隻是獄卒的醉語。李斯努力向前爬去，身子倚在鐵欄上，勉強不讓自己滑下。抬起頭，望著自己早些年救下的孩子，輕嗬道：
    “這兒豈是你能來之地，快回去。”
    李軒並未反駁，隻覺得這雪太大了，怎麼映得主子的頭發都發白了呢？
    李軒將酒壺放在地上，取出一隻空碗，倒出些酒水來，舉到李斯麵前。
    “主子，喝口酒吧。”
    李斯頭微低，默默舔舐著酒，他的下頜被那人捏碎了。
    隱於黑暗的眸子看到眼前的情境，眸子愈加幽暗。
    “主子，我今天好像看到他了。”李軒的神情變得詭秘起來。
    “誰？”
    “就是荊先生。。。。。。”“啪”的一聲，碗碎了一地，李軒與李斯皆是一驚，那獄卒有轉醒的跡象。李斯不能動，隻能用言語催促著李軒快走。
    在李軒匆匆離開後，幾個獄卒全醒了，就問李斯：
    “哥們兒幾個在睡覺時，有人進來沒？”
    李斯隻是眼神冷冷的，不說話。那眼神好像在說“你也配跟我說話”。問話的獄卒隻覺得那邪火蹭蹭的往上冒。另一個獄卒立即甩了李斯一巴掌，嘴裏罵著：
    “你他媽的還敢瞪我，不就是個婊子嗎。伺候完了老子，又伺候兒子，就一賤人！”旁邊幾個獄卒一聽這話，趕緊捂住了那個獄卒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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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明蕭寒，李斯輾轉不能入睡，心頭縈繞著那句“就是荊先生啊。。。。。。”
    黑暗中，李斯隱隱感到一股氣息，很熟悉，就像當年那人的氣味。夢中，那人一身白衣，嘴角含笑：“廷尉大人可願為吾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