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當天晚上，我坐在院子裏喝酒，順便想著該怎麼把我的事情告訴梓辛，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責怪我欺騙他們。
    正這時，梓辛從我背後給我披上一件外衣，坐到我身邊，我順手把他攬到懷裏。我躊躇未定，他倒先開口了：
    “以前，我一直希望你能夠早點恢複記憶早點離開，但是，現在，我情願你永遠忘記自己是誰。”
    和梓辛在一起住了兩個多月，從來沒聽他說過這樣的話，我不免詫異，問道：
    “為什麼？”
    “因為我怕你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就會丟下我，我怕你身邊已經有別人了，那麼你若是想起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對我一個人好了……”
    “不會的。”我慢慢地撫摸他柔順的長發，安慰他，“我永遠不會丟下你，不論我走到哪裏都會帶著你一起去，而且從現在開始，我隻愛你一個，別人的話，我瞧都不瞧。”
    梓辛聞言，笑彎了眼睛，“真的嗎？”
    “當然。而且你大可放心，除了你以外，我身邊沒有別的男人，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更不會有。”
    懷裏的人一怔，突然抬頭望我：
    “什麼？難道你已經……”
    “沒錯，我已經想起來了。”我笑得神秘。
    梓辛黑亮的眼睛盯著我眨都不眨，我勾起唇角，自我介紹道：
    “我想起來了，我叫王可兒，是當朝宰相的小女兒！”
    他瞪大眸子，驚慌失措：
    “怎麼會？”似乎還是不相信這是事實。
    我調笑道：
    “難道因為我和傳聞中的‘麵目猙獰奇醜無比’不相符，所以你不相信？那看來我還要去毀個容，才能匹配我的身份。”
    梓辛摸著我的臉，修長的手指劃過每一寸肌膚，
    “隻是意外，我一直想著你究竟長什麼樣，沒想到你真的出現在我麵前了，不可思議！”
    我捉住他的手，放在唇邊吻一下，
    “這麼說來，我還是你的偶像嘍？”
    梓辛臉頰微紅，狹目對我一望，“以前都是。”
    “那現在呢？”
    “現在不是了。”
    “為什麼？”我反問，“難道是因為我的手受傷，寫字不如以前漂亮，你就嫌棄我了？”
    他搖頭，在我耳邊輕笑：
    “你現在是我最喜歡的人。”
    出乎意料的答案，但我的內心甜蜜蜜暖洋洋的，看他那麼可愛，就低頭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他也用手攀上我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回應我，我自然暢快無比。
    唇齒相交，我聽見他在我耳邊呼出一句：
    “字如其人，果然一點都沒錯。”
    我癡癡地笑了，攬著他的細腰：
    “梓辛，跟我回家吧，我們成親。”
    梓辛在我肩上點頭同意，他的目光好像吸收了今晚皎潔的月色，美得簡直讓人無法挪目。
    ***
    意外總是伴隨著驚喜而至。我早就應該想到那個實力豐厚的官商就是周芙蓉。
    所以當翌日，周芙蓉穿得金碧輝煌地站在我麵前時，我被嚇得不輕。她一看到我，就撲到我身上，抱著我哭號：
    “可兒啊，這兩個多月你到哪兒去了，姐姐擔心死你了，姐姐好想你！姐姐總算把你找到了！”
    我嘴角抽筋，她在發什麼瘋？
    如此一鬧，就再也瞞不住了，我把我的身份告訴了蕭大娘，蕭大娘明顯驚訝的不行。但我想，相國千金的身份總能讓她安心把梓辛交給我吧。
    周芙蓉看完狗血的找回記憶的戲碼，到我耳邊小聲一句：
    “鎮上茶館一聚，這裏說話不方便。”
    此時抬眼看見梓辛，他臉色慘白，一聲不吭，我走過去緊握住他的手，他問我：
    “我真的要走了嗎？”
    “我不會一個人走的，帶你和蕭大娘一起回京。”
    他手心微涼，我說：
    “京中的朋友來接我，我和她出去一趟，等我回來，我們就一起離開，好不好？”我朝他微笑。
    他說，“好。”目送我離開。
    周芙蓉挑的茶館有著濃濃的周芙蓉風格，我料想，這必然這是她家在封州開的分號。
    她眯起眼，“那個小美人的魅力也夠大的，都讓你樂不思蜀了？”
    我勾起唇角，“你裝什麼糊塗呢，你難道不知他是誰？”
    她一怔，隨即笑道：“原來如此，四年之前的那個人，總算讓你找到了!”
    “這就是所謂天意吧。”
    “是天意嗎？在這樣的身份下重見，將來的路會比想象中難走吧。”
    “所以我根本沒提過去的事，對於他來說這是我們的初見。”
    她笑著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你回京了嗎？”
    “去了，此趟來尋你，是相國大人的意思。”
    “那麼羲和怎麼樣了，他有沒有。。。。。。”
    周芙蓉抬眼道：“你放心，小綿把他救出來了，他沒有受傷。”
    “這樣我就放心了。”我喝了口茶。
    “你有何不放心，郡主大人在得知你平安無事之後，就把羲和接到相國府上了，等你回去後成親。”如果不是錯覺的話，我感覺芙蓉的語氣裏有一絲慍怒。
    “什麼？”我很清楚我自己，即使對羲和格外關照，那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使然，絕對不摻和半點兒女私情，所以這門親事，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我承諾過梓辛，今生隻要他一人。
    “算了，不說這些，你知道嗎，西平將軍死了。”
    意料之中，當日，其實我已經聽出了那兩個女人的聲音，那種隻有常年在塞外飽經風霜才會醞釀而成的低沉的嗓音無疑是西平的，還有她那個沒頭沒腦的孿生妹妹月莘。
    既然母親已經找到了我在哪裏，也必然知道我被她們謀害一事，既然如此，就不可能再放過她們。
    “其實我更關心的是，西平死後，她的兵權，皇帝給了誰。”
    芙蓉搖搖頭，“反正沒有給你大姐，至於是皇帝自己拿著還是給了哪個親信王爺，就不得而知了。”
    我輕哼一聲，“所以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嗬。”
    “焉知非福，走一步算一步吧。”
    “那你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當然是去江南做生意，但是在那之前，依照郡主的吩咐，我要把你綁回洛都。”
    我大笑起來，“你要綁我？你確定能捉得住我？”
    周芙蓉高深莫測地笑了，“你不是剛剛喝了我的茶嗎，還不聽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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