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千曜，我的弟弟叫雪照。我們是幻光帝國僅剩的兩個皇子，因為光暗之戰，我和雪照流落凡間四十餘年。
    “哥，我們會死嗎？”雪照看著不斷消失的光族，臉色蒼白的問我。我沒回頭看幻光之城，我抱緊了雪照，親吻他的額頭，對他說：“雪照，我們不會死去，我會保護你的，雪照，直到我死去。”
    “千曜皇子，雪照皇子，我們光族未來的皇千曜，前麵便是凡世的入口。”父皇的侍衛克斯捂著傷口單膝跪地對我和雪照說。
    在凡世中，我以賣冰雕為生：一來是為雪照提供好的生活，二來是為了躲避暗族的追殺。那時的雪照總笑得一臉明媚，一副沒有憂愁的樣子，直到我們回到幻光之城後。
    我的種種第一次都是為了雪照：第一次賣冰雕，第一次買食物，第一次救人，以及第一次殺人，都是為了雪照。因為他是我最愛的弟弟，是我願意用那個生命去守護的存在。那是我一輩子的命中注定和心甘情願。
    我第一次殺人才一百歲，才剛成年，而雪照不過九十歲，還是一個幼童的模樣。那是一個冬天，一個男人拿走了我所有的冰雕卻沒給錢，雪照小小的身體擋在那個男人的麵前不讓那個男人走。我覺得會出事，便暗暗聚集靈力，在手上凝成光劍。
    “呸，小雜種也敢攔老子。”男人把雪照推倒在地，我走到男人身後，把光劍送進他的體內，然後抽出：“你錯了，我的弟弟擁有最高貴的血統，他不是小雜種。”男人的血如噴泉一般噴湧出來。
    他的血漫延開來，和我們如光一般純淨的血一點也不相似“殺人了！”人群中有人嚷嚷開了。
    我抱著雪照向人群的反方向走去：“雪照，我會一直保護你的，直到我死去。”雪照一聲不吭地躺在我懷裏讓我好難受。我抱著雪照去了另一個城，因為我殺人了。
    十年後，雪照也成年了。“雪照，恭喜你，成年了。”我恍然想起了我的父皇，想起來幻光帝國，恍如隔世。當年那個幼小的孩子已經變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雪照有著清波流轉的眼眸，純白的瞳孔，如刀鋒一般銳利的眉毛。
    “是的，哥，我成年了”雪照對我說，片片櫻花落滿了我和雪照的肩。
    他是幻光帝國最年幼的皇子，也是我最疼愛的人。雪照，也許是幻光帝國年輕一輩中靈力最強大的人。他成年的那一年，雪色的長發鋪滿地，而我的長發才隻是及地。雪照的天賦比我好，這毋庸置疑。
    後來在一個冬天，一個男人把我們帶回了幻光帝國。他叫幻噬，是幻光帝國最好的術士，但不是幻術師，因為他沒有純淨的血脈。
    我和雪照跟著幻噬回到了幻光之城，滿城的光族子民都在歡呼，為他們回來的皇子歡呼。可我卻在此刻淚流滿麵，因為我是光族未來的皇，我想起了我的使命，但我的使命與我深愛的自由不可共存。
    當雪照問起這件事時，我已經在幫父皇分擔國事了，已經不再像從前那般喜形於色。“雪照，你知道嗎，我發現我一直擁有的自由在我回到幻光之城的時候突然消失不見。”我說這些的時候麵無表情，心裏卻止不住的難過，我知道父皇母後在我當上皇的第二天會搬去冰覺山居住，不再複出。我怕所有人都離我而去。
    “哥，你還有我。”雪照俯下身親吻我的額頭，就像小時候我做的那樣。
    我笑了：“是的，我最愛的弟弟雪照，我還有你。”我慶幸我還有雪照
    “哥，你會成為最偉大的皇。”
    “是的雪照，為了你我願意成為最偉大的皇。”其實我並不想當皇，雪照的頭發比我長，法術學得比我好，而且性格也比我更為果斷，但雪照並不想當皇，他說他隻想成為最厲害的幻術師。
    後來，我和雪照整夜整夜的坐在宮殿最高處，看星光墜落，落入我們晶瑩的瞳孔。
    有時雪族會召喚出風雪預示著冬季的到來。紛飛的雪花如柳絮一般落入雪照如雪的長發，飛揚的眉毛間，落滿雪照的肩膀，雪照的睫毛。我從未像雪照那般放肆我總是在雪照上方撐起屏障，而不是抱著雪照，替他阻擋風雪。因為我是光族未來的皇，我抱著雪照替他遮擋風雪，這於禮不和。
    “哥，如果有一天我死去了，或者我失蹤了，你會找我嗎？”雪照看著遠方問我。“雪照，我親愛的弟弟，你不會死去，我會用生命保護你的，直到我死去。”我認真地看著雪照，說。
    後來，在沒有後來，我在成為皇的那刻沒看見雪照，我從雪照母妃口中知道了真相，是我害了雪照，雪照他是知道真相的。我的頭發開始變長，很長很長，就像是雪照的頭發全轉移到我頭上一樣。我用幻術衝進幻境，看見了雪照。“千曜。”雪照在喊我的名字，在雪照純白的瞳孔裏倒影出身穿凰闕長袍的我。
    雪照，雪照，雪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