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浮生若夢 為歡幾何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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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有別情雅致的高雅別墅裏,男人修長的手撚起麵前仔細的塗上藥酒,往淤青的地方抹上,待抹得差不多。男人厚重的大手沿著血脈方向上推。
“唔,疼!!”疼痛感延遲的席卷而來。稚嫩的肌膚瞬間紅成一片。“一會就好。”男人溫和的聲音此刻顯得有點煩躁。為了緩解這份突襲而來的疼痛,撇過頭,打量著這棟別墅,二樓上掛滿了雅致的畫,突然瞄到一間咖啡色門旁站著的一個混血女子,黑色的禮服把女子顯得妖媚與高貴幻化為一身,矛盾卻又和諧。隻是,那張美麗的臉龐上冷漠成一片。不過——貌似她一直都沒有動過!
“馬叔叔,二樓的那個美麗的阿姨是誰啊?怎麼,一動也不動,不累嗎?”詫異的回過頭,望向身邊認真的男人。
男人抬起頭,溫和的臉顯得有點詭異,“她是我前女友。不過,那不是她本人,是蠟像。”蠟像!好像在哪裏聽過,以前在電視上看到過杜莎夫人蠟像館,裏麵做出來的人物就跟這個看上去一樣逼真,甚至,二樓的那個人看起來更逼真!
“好了。”男人溫和的說道,眼神微閃。我早已經迫不及待衝向二樓。“高青嵐!你慢點!”男人剛說完,就聽到“砰——”這小子倒好,又摔了。男人狹長的眸子劃過絲絲怒意,隻見眼前的小孩毫不在意自己又摔了,拍拍衣服又以剛才同樣的速度跑過去。
愛不釋手的摸摸麵前這個蠟像的手,鶯肥燕瘦的人見得多,見過許多雙手,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缺陷,有的是膚色稍黑,有的是皮膚微微粗糙,有的是指尖稍粗,有的是毛孔微大。。。。。。而這雙春蔥般的柔荑,就象是一塊精心雕磨成的羊脂美玉,純白的沒有絲毫雜色,這世上,大概再也不會有這麼完美的一雙手。
絲綢般光滑的布料在暖色的燈光下照的有點晃眼,摸過蠟像身上舒適的衣服,抬頭吃力的望向蠟像美若天仙的一張臉。
淡粉色的嘴唇就像抹了唇膏一般色澤鮮潤,高挺的鼻梁上,蔚藍色的眼睛深邃又迷人。被吸引住了一般,呆滯的看向麵前這個美麗的跟真人一般又不似真人的女人。
“小嵐,她很美對不對。”男人溫和的聲音帶著磁性,聽不出來什麼情緒。
轉過頭,望向男人麵無表情的俊臉,有些不適應。溫和的他,生氣的他,微笑的他,卻從沒見過——沒有一絲表情的他。
“恩,很美。”讚同的說道。男人聽此,嗤笑一聲,“再美也不過是個蛇蠍美人。”一雙狹長的鳳眼劃過一抹幽深的怨懟。“小嵐,你知道這是什麼材質做的嗎?”
男人白皙修長的手,如上好的白脂玉。輕撫蠟像上那張美麗的臉龐。
“不知道,製蠟像的東西不是一樣的嗎?”疑惑的問道男人對他來說如此白癡的問題。
“怎麼會?”男人邪肆的勾起一抹笑,鳳眼微眯,輕快的口氣像商討今日的天氣,“傳統製作蠟像要經過三個步驟,雕刻模型、倒膜、脫模。其他的倒也沒什麼,隻是。。。。。。最後的上色,並非用的顏料。”男人輕頓了一下,像是在回憶什麼美好的事物,眼睛劃過一抹喜悅的神情,“我把那個女人生剝了,再慢慢縫在已經做好的模上。所以才會這麼美呢。”
“馬叔叔,生剝是什麼東西?”疑惑的望向麵前怪異的有點恐怖的人。
“生剝就是,在人死的前一刻,意識還很清醒的時候把人身上的皮完整的剝下來。”男人輕聲喃喃道。
我踉蹌的向後退了幾步,滿臉驚恐的望向麵前麵露溫和的人,男人的眼中劃過不解,上前一步,“小嵐,你害怕?你的表情可一點也不可愛。”
“為,為,為什麼要告訴我!”繼續往後退,此刻男人溫和的麵目就像一個猙獰的麵具。
“小嵐,我喜歡你,難道你不喜歡叔叔嗎?”鳳眼蓄意著點點怒意,似乎不怎麼理解自己感覺到愉快的事情為什麼身邊的人會如此驚恐和不解。
作為一個醫生,馬君然享有國際最頂級的榮譽;作為事事都追求完美的人,馬君然在美學的追求上自是挑剔的連渣滓都沒有。所以,才會有如此完美的蠟像。
“我,我,我為什麼要喜歡你?”這個人!天!一想起自己叫了他這麼久的叔叔就感到胃裏一陣攪動。“唔——”難受蹲下身子。
“小嵐,你怎麼樣?”男人的臉上劃過關心,連忙上前扶著麵前的人。
“你放手!”想起麵前的人生剝那個女人的皮,就感到一陣惡心,“唔——”擦擦嘔吐出來到髒東西,驚恐的望向麵前的男人不放的手,“你放手!!”
“小嵐,你再這樣,我會生氣的。”男人冷下臉,不悅的說道。這麼美麗的眼睛當做收藏品可不好。。。。。。
蓄意在眼眸深處的眼淚漸漸冷凝住,死咬住牙齒,不讓眼淚流下。。。。。。
“眼睛真美。”男人驚豔的撫摸帶著水色的眼睛,吐出讚歎,“有一種讓人想要收藏的感覺。”
“不,不美,不美,一點也不美。。。。。。”支吾的說道,生怕男人一個不小心就把眼睛給生剝了!!
男人措意的偏過頭,“小嵐,叔叔帶你去看收藏,好不好?”收藏!!!不好!不好!
“。。。。。好。”有氣無力的說道。男人聽此,狹長的眼睛劃過一抹喜色。“原來你是喜歡的。”喜歡個屁!從小老師就告訴我們,我們是祖國的小花朵,對待小花朵不是應該悉心對待嘛!
男人笑意的牽過我的手,心跳加快,恐懼的神經繃緊,男人潤滑的手,此刻卻讓我感受到陣陣刺人的疼痛。
“小嵐你看!”男人溫和的說著。抬起一直埋下的頭顱,望著眼前的場景,吞了吞口水,哽咽的咽下、
一間雅致的屋子裏擺滿了各種大小的器皿,最令人詫異的是,每一個玻璃器皿裏都有一雙眼睛。。。。。。
藏藍色的,藏青色的,天藍色的,黑色的,灰色的,茶色的,鈷藍色的,棕色的。。。。。。
每一雙眼睛都仿佛在表達著不同的情緒,忍住想要嘔吐的欲望,望向那些眼睛,驚恐的,興奮的,憂傷的,快樂的,害怕的,難過的。。。。。。
男人走到一個器皿前,眼神微閃,喃喃自語的說道,“好久沒來看你了,還好嗎?布朗。”
我害怕的望向男人,腿上哆哆嗦嗦的打著顫。
“小嵐,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男人的溫言細語,在我看來才是恐懼的源頭。
“好。。。。。。”有拒絕的權利嗎。。。。。。
“以前有個男人很愛他的妻子,寧願把一切好的都擺在她妻子的麵前。可是,他的妻子,還是不滿意,總是嘲笑男人的軟弱無用,總是嘲諷男人出身的卑微。其實,說的再怎樣都不過是女人嫌棄男人沒有錢。有一天,女人給男人打電話,她對男人說,我們離婚吧。而那個時候的男人,渾身愣住的像石像。此時的男人在給他心愛的女人剝著她最愛吃的蘋果!隻因為女人曾說了一句,‘。。。。。。最愛吃的便是蘋果了,隻是,那皮好難剝。’男人記住了,換來的卻是離婚。而電話另一頭的女人,正跟著她新勾搭上的富商含情脈脈的在賓館裏。”
男人的眼神劃過一抹憂傷,轉過頭望向小孩,像是質疑,像是自語。
“小嵐,你說。這個世界是不是早已經糟糕透了。冷漠的世界裏住著一群戴著麵具的人,你看,這些微笑著的,哭泣著的,興奮的,恐懼的!都不過是一片虛無!除了一張擺給別人看的麵皮,肮髒的靈魂已經腐蝕掉人的心靈!”
男人眼中的憂傷讓我感到深深詫異,一個活活剝人皮的‘恐怖分子’,能有憂傷嗎?對麵前的人的恐懼感稍稍減弱,輕聲問道:“。。。。。。難到離人國都已經這麼嚴重了?”
男人措意的撇過頭,意味不明的說道:“小嵐,你還小。所以不懂。”仰頭邪肆一笑,眼中劃過苦澀,“這個國家罪惡的根源隻是在一些人身上,而這個世界最惡魔最令人害怕的是——人心。”
“人心?”
“是的。”
“你吃過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