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荼蘼花開 第六十七章 歸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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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暗閣歇息了一日的沈曼珠一早起來,見到出門采購了一堆燈籠爆竹,煙火等物事的白大護法正指揮著大家懸掛燈籠,采買了大批食材的廚娘吩咐著下人們一同整理。花園涼亭中,蘇茹為首的幾個女子,正剪著大紅色的窗花,她們偶爾傳來嬉鬧聲,似在攀比。
眾人皆忙碌,隻有自己無所事事,再看看四處門扉上掛好的春聯,想著還有三日便是除夕了,爹娘一定已經準備好過年的物事,就等著自己回去。
祁哥哥也被自己的失蹤耽誤了行程,一定還未回鄉,雖說自己讓他寄了些銀兩回去少了些許擔憂,可他一個人在京城過年會孤單吧。不如帶著他去自己家過年,還有三日,雇輛馬車興許能趕在除夕前到達。
興起這個念頭的沈曼珠立即與白月嵐等人辭別,一個人沿著與來時不同的路回京城。這是條地道不僅蜿蜒曲折,且窄得僅容兩人並排行走,地下比地麵上幹燥暖和許多,因地勢狹窄無法使用輕功的沈曼珠走得飛快,此時他身上起了一層薄汗。
地道盡頭就是京城,是七幼時住過的城北,當初建立暗閣資金不足,七買下了最角落一個不引人注目的院子,和白月嵐他們一起親手挖了這條地道。他們幾人並不擅長挖掘,因此每每偏離路線後,又要重新尋找正確方向,這地道漸漸就有些錯綜複雜更加綿長,天生記不住地勢的沈曼珠當初可是記了無數遍才能獨自來去。
沈曼珠想著能在正午和他一同坐上回家的馬車,飛快的從擁擠的街道轉到祁沙華住處所在的那條小巷,走了幾步就見到那踩著凳子踮著腳尖貼對子的祁沙華。
他衝過去將人拉下來,一手抓著凳子,一手揪著祁沙華的袖子就進了院子裏。
“曼珠?何事如此著急?”
“快快,收拾了跟我回家過年。”沈曼珠扔下凳子揪著他進到房裏,找出他的書箱就開始幫他收拾東西,邊往裏塞邊說,“你倒是快啊!”
“誒!你坐著等,還是我來收吧。”他見沈曼珠把書和紙筆胡亂塞在一起,有些心疼,把他推坐到椅子上,又將書倒出來重新整理。
“哎喲~也才去幾日,還看什麼書,別收這些了,收拾幾件衣裳就走,再慢就趕不上了。”見他那麼慢條斯理的,沈曼珠又急了,打開衣櫃將他的衣物都扔在床榻上卷成一團,用裹布紮起,推開書箱拖起他就走。祁沙華在他身後無奈搖頭,這毛毛躁躁的性子,也不知何時能改一改。
他們二人在喧鬧的城中詢問許久,也找不到願意出行的,路途並不十分遙遠,但車夫們都不願除夕佳節在外度過,勞累奔波了一年就為過年能與家人一同和和美美的聚在一起,少掙一份銀錢都毫不在意。沈曼珠有些惱怒,可又不能逼迫人家,急得亂轉四處打聽下,可算找到一個姓李的車夫願意做他們的生意,原來他是個獨身在家的鰥夫。
沈曼珠鬆下一口氣從懷中掏出十兩銀子遞給他,“謝謝李大哥了,咱們路上走快些,我們趕著回家過年。”
“小兄弟放心叻~我趕了十幾二十年的車,保管又快又穩,讓你們按時抵達。”這可是他一、兩個月都掙不到的銀子,他有些興奮,拍著胸脯保證到。
“這是定金,隻要你將我們按時送到,我再付餘下的銀錢。”
聽了這話車夫更加殷勤,連連保證。
東奔西跑了半日,沈曼珠早膳午膳都未用,這會兒餓得前胸貼後背,便讓車夫將馬車趕到城門外等著,拉著祁沙華買了幾個包子邊啃邊掃蕩了兩個點心鋪子,買上許多點心果脯和淡水又匆匆趕去城外,總算是坐上了回去的馬車。
家雖遷到了距京城不遠的莫州,可曼珠回去看爹娘的次數依舊屈指可數,讓爹娘牽掛著,他心中總覺得有些歉疚。想到祁沙華來了京城更是許久未回過,他娘一人獨守家中,除夕都見不到子女想必更是難熬,暗自決定挑個日子陪著他回一趟荷花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