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過見到家的一千種場景，不外是金魚其絮，生機勃勃，安逸舒適，如同醫院般的生活，每一種都想過，但都沒有眼前的家來得真實，不是因為它否決了所有的假設。
    “進屋吧？”哥哥說，我跟著他穿過前門走進客廳，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屋子，有沙發、台燈、桌子。一個扁平的黑色巨型屏幕占據了整整一麵牆。這是電視機？比醫院娛樂中心的那台大多了，我在醫院看過一次後，他們就再也不讓我靠近了。看電視會讓我的噩夢更糟糕。
    客廳連著另一間屋子，屋子有幾張長長的工作台，台上台下都有櫥櫃。另外還有一個大冰箱，媽媽剛剛彎腰把一平地盤拖出冰箱。
    “子李，去你的房間吧，吃飯前把你的行李收拾一下。”媽媽說，我一驚。
    哥哥拍了拍我的“這邊走”。他領著我上了樓，來到另一個大廳，廳裏有三扇門，還有階梯通往樓上。
    “我們住這一層，爸爸媽媽住樓上。你看，這是我的房間。”他指著右手邊的一扇門，“最裏麵那間是洗手間，是我們公用的。爸爸媽媽在樓上有單獨的洗手間。這是你的房間。”他指著左手邊的房間說。
    我看著哥哥。
    “走，進去看看。”
    房門半掩著，我推開門走進去。
    屋子比我在醫院的大多了。我的行李已經被放在地上——一定是爸爸放的。屋內有一張書桌，上有書籍，下有筆記本，旁邊是衣櫃。沒有水池，屋子還帶有一扇又大又寬的窗，房屋前的風景一覽無餘。
    兩張床。
    哥哥走進來坐在一張床上，“我們想剛開始還是擺兩張床比較好——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晚上可以來陪你睡。護士說這樣比較好，等你安頓下來我在搬走。”
    他沒說什麼，但是我看出來，護士一定是把所有一切都告訴他們了，防備我在做惡夢。我常常做惡夢，如果沒人即使趕來把我喚醒，我的水平值會迅速下降，之後我會被電子表擊昏。
    我在另一張床上坐下，床上有個圓溜溜毛茸茸的白玩意。我伸出一隻手，有縮了回去。
    “摸摸它，沒事的。這是排骨，我們的貓。它很懶散的。”
    我用指尖輕輕碰碰它的毛，暖暖的，軟軟的。
    它抖了抖身子，打開爪子露出指甲，打個哈欠後繼續窩在那裏。
    當然，我以前見過貓的照片。不過跟現在不一樣，現在看到的不再是一張平麵圖。它是生動的活物，呼吸帶著腥味，伸展身體時絲滑的皮毛漾出一層層紋路，大大的黃綠色的眼睛盯著我看。
    “哼哼。。。。。。”的聲音從它嘴裏流出。
    哥哥站起來，探過身子。
    “摸摸它，像這樣。”哥哥邊說邊用一隻手順著它的身子劃過它的毛發。我照著它的樣子劃過，排骨舒服的微微顫抖。
    “怎麼回事？”
    哥哥溫和的笑了。
    “它感到滿足時會這樣反應，意思是它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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