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寢殿的途中，我緊緊地扯住小師叔的衣角。我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不真實感，盡管我依舊聞見了那似友非無的香味，輕柔的香氣牢牢裹住了我。
    “小師叔，你和師父拜在何人名下？”我真的很好奇，師父從來沒有對我說過。遠方星星點點的燈火愈來愈近，幽暗的天空更加陰沉。
    小師叔沒有說話，摸了摸我的頭。他永遠也不會說出來的，那些地獄般的日子。
    到了寢殿，小師叔沒有同我一起進去。我轉過身看著他。寢殿的燈火為他籠上了一層薄光，驚為天人的容顏，此刻顯得更加傾城。
    我湊過去抱住他，“小師叔，你不在這裏麼？”
    他身影一閃，我抱了個空。我心裏一陣難受，他以前從來不會拒絕我的。
    他勾唇一笑，“砂砂，你都這麼大了。”用不著我陪你睡了。
    言外之意我當然聽得出來，可是我就是不想承認。我彎彎眉，拉住他的手，“小師叔，你不是說我怕黑不敢一個人睡麼？”說著，我做了個害怕的表情。
    他輕歎一口氣，拉著我走進寢殿，“我那時不知道你是師姐的徒弟。”換句話說，他那時候還不知道他是我的師叔，所以跟我同居一室？
    我努力揚起笑，“你回去吧。我這麼大了，一個人睡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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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目的血色，天上下著血雨，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地染紅了地麵。極目遠眺，都是一片腥風血雨，血色的雲朵在天空中飄著，飄著，悠悠的飄過我的頭頂。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一把劍，緋紅色的劍，極輕，似乎沒有一點重量。劍上不知刻著什麼紋樣，十分古怪，看著看著，我就不由的沉醉了，似乎回到了娘親的懷抱裏。劍身晶瑩剔透，透出隔岸花火，像千年寒冰一樣幹淨。我本來擅用長鞭，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手裏拿著這把劍，卻沒有半點違和之感。仿佛麵對一個相處多年的老友，一舉一動，都了然於心。
    我拿著長劍，朝前走了很久，很久，我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麼，似乎在冥冥之中，有什麼在召喚著我。
    一隻巨大的獸，好像是一匹馬，可是渾身漆黑，眼睛赤金，長長的鬢毛像要垂在地上。似雪的馬蹄配著這幅模樣格外詭異。
    見到它，我的內心裏不知從何升起一絲歡欣，我輕聲喚道：“雪兒。”雪兒？可是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駭人的獸啊。
    雪兒見到我，似是激動，似是欣喜，拿光滑的腦袋拱著我的胸口。
    我摸了摸它的頭，靠在它的身上，“雪兒，以後我就隻有你了。”聲音淒涼的讓人無端潸然淚下。
    遠方的空中打響幾聲悶雷。似有金光要穿透雲層籠罩血色大地。
    “堯歌，你可知罪？”震撼天地的響聲沉沉響起。
    我勾唇一笑，手執長劍，指向天邊，“罪？何罪之有？”
    那個聲音頓了頓，似乎在沉思什麼。半晌，“血洗龍族，私自下凡，偷走神獸。此三項，夠讓你魂飛魄散了。”
    我笑著摸摸雪兒的頭，“凡人有一句話說得好，子不教，父之過。既然女兒犯了這麼大的過錯。那大將軍，你作為我的父親，從來沒有教導過我，你又該受什麼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