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 朱砂 第二節 驅鼠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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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叔要‘真朱砂’幹什麼?”我很好奇,這東西在普通人眼裏,充其量就是個好一點兒的朱砂唄,父親幹嘛這麼緊張啊?
“你不懂的,這東西別人看不出好賴來,可懂行的一眼就知道這東西的價值,不過,我沒問他要這兒幹什麼。”父親撓撓腦袋,有點兒窘迫的樣子給了我這麼一句!
“啊?老爸你沒問問啊?說不定毛叔隻是好奇,或是有急用呢?”
“好了好了,吃飯去吧!”父親起身進了屋子裏,媽媽已經在起鍋盛菜了,看樣子父親是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了,可問題是,我想啊!我想知道毛叔要這東西幹什麼?鎮邪?招魂?無論哪樣我都感興趣啊!!
第二天是周六,學校放假,父親可能還是不想見毛叔,幹脆也沒去衛生所,我父親那兒基本沒有固定休息日,不過周末嘛,不去也沒什麼,再說現在正是秋收時節,父親就和媽媽去地裏收拾秋菜去了。
而我,一早上沒什麼事情,就帶了一點兒東西,去找毛叔了。
“毛叔,你要‘真朱砂’幹什麼啊?”我到了毛叔在村上臨時安排的住處,一進門直接問了出來。
“你爸讓你來的?”毛叔是個精壯的農家漢子,有著農家人質樸憨厚的笑容,顯然,他以為我父親同意給他‘真朱砂’了呢。
“啊?啊!”可能是我發的單音讓毛叔誤以為是我的回答,也沒深究,就又說道:“唉,也是我沒和你爸說清除,據說當年我老家也鬧過鼠災,雖然那時候我們家也賣耗子藥,可那耗子也忒多了,大白天的都敢出來溜溜達達的了!鼠藥都藥不過來,正趕上有個遊方道士到我們那兒,他見鼠災泛濫,就在我們那兒借宿三天,晚上就叫我們在村兒東頭兒的大道旁挖了個大坑,坑中央就貼了張符,一到晚上十二點,那耗子都成群結隊的往坑裏進,一天一大坑,滿了就在上麵澆上火油,一把火全燒死了,一連燒了三個晚上,我們那兒的耗子都絕跡了,村裏人說那老道士是活神仙,可他說他隻是個遊方的道士,臨走留下了三張符咒,說如果再有鼠災,可用‘真朱砂’研鼠血,描符紙上的咒語,置深坑中,子夜午時可攝鼠魂集於此處,舉火滅之!我看咱們這兒也和當年老人們說的差不多一樣的情況,就想試試那‘驅鼠符’看看是不是真的,嗬嗬,實驗一下唄,要是真的好使,總比用耗子藥要好!”那時候的人們還不太敢明著說這種事情,都是讓特殊時期那會兒給嚇的,雖說都過去二十多年了,可毛叔畢竟是經曆過十年浩劫的人,所以說起這事兒還是不自主的聲音就小了!
“哦,那要多少啊?”我的好奇心馬上就旺盛了!!以前隻在我外公的藏書中,見過幾本道教的符錄畫集,都是綿紙的手抄本,在特殊時期時期,被我外公家的人埋在地窖裏才沒被‘和諧’掉!不過十年沒見天日了,東西都陳舊破敗的不行,我就用我攢的壓歲錢買的塑料薄膜給封上了,怕不封上它們就壞沒了!裏麵也有驅使動物的符錄,不過我沒試過是否好使,嘻嘻!!
“夠沾個筆頭的就行,我也是聽別人,把你家的那兩頭豬當笑話講給我聽,我這才想起來老輩人的傳說。”
看樣子,我家那‘黑不長’、‘白不長’都成名‘豬’了!“嘻嘻,毛叔,你看這些夠嗎?”我看看四下無人,呃,其實他這兒絕對的‘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啊,由於他這兒全是帶有劇毒的耗子藥、三步倒什麼的,那些大人們都不允許孩子們在他附近玩兒,而動物天生對危險比人類要敏感的多,就更不在他附近晃悠了!從兜裏掏出一個小紙包,裏麵,就是‘真朱砂’。
“啊!?”毛叔可能沒想到我帶著‘真朱砂’來,小心翼翼的接過小紙包,看著那黑紅中帶著點點金星的‘真朱砂’,人有點兒激動,“乖孩子,回去告訴你爸,晚上來我這兒,我試試看,那符錄好不好使。”看樣子,其實毛叔也是半信半疑。
“哦,好,那毛叔我先走了!”其實這‘真朱砂’是我在我哥的‘實習藥材’裏抓出來的,我父親在我哥八歲時,就讓我哥開始熟悉中藥材了,每天都有不同產地、質量、形狀的同一種藥材,讓我哥記住藥材好壞、藥性強弱、是否地道藥材?幾級品什麼的,雖然我哥那時很小,就開始熟悉這些東西有點早,不過效果那是相當不錯!反正我哥現在在醫藥公司,年年都拿優秀員工獎金,沒辦法,全公司就我哥一人能隔著包裝袋摸出進貨的藥材是好是壞,記得我哥剛剛上班那會兒,一個供貨商看我哥年紀輕輕的,還驗中藥材呢,就拿了次等的胎盤充一等品,我哥隔著包裝袋用手一摸就說不合格,退貨!那人還不服,別看我哥平時一副老好人的樣子,那脾氣也大的很呢,我哥一見供貨商有點兒不講理的樣子,大怒之下一把就撕開了胎盤的包裝袋,胎盤屬於貴細藥材,一個小小的胎盤就一百多塊呢,一包裝袋三胎盤,三百多塊的東西啊,我哥那時可沒多少工資。拿出一個胎盤就讓那供貨商自己看,一邊比劃著胎盤,一邊跟那供貨商說真正的一等品是什麼樣兒的,當時眾人都在旁邊看著呢,那胎盤是真貨,就是小很多,外麵還厚厚的一層烘培時留下的雜質,那供貨商佩服的五體投地!後來知道我家是祖傳的中醫,就再也沒人敢拿殘次品冒充一等品供應我哥他們公司了。而我就是在我哥自己的小藥庫裏,拿了點兒我父親讓他熟悉的‘真朱砂’,當然,我哥是知道的,但我父親不知道啊,我得想想該怎麼和父親說啊!!
傍晚時分父親他們回來了,我趕了個空閑就跟父親說了‘真朱砂’的事情,同時也說了毛叔的打算,本以為父親會責備我一番,誰知父親隻是疑惑了半晌,最後決定晚上去看看,我頓時雙眼一亮!有門啊!
“爸,我也要去!”我拽著父親的一支胳膊,來回的搖晃!
“你不怕啊你!什麼都想瞧個新鮮啊?”
“怕什麼啊,李曉妮她媽犯病那會兒,我不就在跟前兒哪嘛!”李曉妮就是我那個媽媽供奉狐大仙兒的同學,她媽媽那幾年沒少被折騰,李曉妮那麼小,就得每天給那些東西磕頭燒紙的,最後還是我父親實在是看不過去了,才出手整治了那些狐黃鬼臉兒,治好了她媽媽的。
“你啊!要是你和你哥互換一下性格就好了!”父親寵溺的拍拍我的小腦袋,我一臉得意洋洋地!
沒辦法,我和我哥真是長錯了性子了,我是除了血和虧不吃,剩下的百無禁忌!我哥?驢肉、鵝肉、兔肉什麼的,基本沒戲!吃個羊肉還得說是涮火鍋時吃的,紅燒和燒烤的都不行!其他雜七雜八的羊肝啊、馬腸啊就更沒門兒了;我在學校可以和小男生大打出手,不分勝負,卻欻(音chua)不到一百分的噶拉哈(豬的後腿關節,我小時候的一種遊戲,相信大家都不會陌生吧,嗬嗬!)!而我哥呢?人家是跳皮筋兒都能跳到十二級的高人啊!(一級就是腳脖兒那裏,一點一點的向上升,十二級就是頭頂上。),我打架回家從來不說,無論輸贏,打的多慘回到家就跟沒事兒人似的;我哥呢?他哪怕跟人家對罵幾句髒話呢,回家也得和我老媽告狀,說有人欺負他了!!
在吃晚飯時,父親和媽媽說了晚上出去找毛叔有點事情,晚些會回來,叫媽媽不用等他了,自己先睡吧,也給我請了假,隨後又問我哥去不去,估計父親和我哥說了去幹什麼了,我哥是一個勁兒的搖頭,打死都不去!沒辦法,我膽大包天,隨父母給家裏老人上墳時,是在墳地都敢自己到處溜達兒的主兒;我哥則是半夜去解個手都得我爸我媽陪著才行,我陪都不幹的膽小鬼型男孩!
其實我知道,父親從小隨曾祖母走街串巷的給人治病,也沒少見這些事情,長大了自己行醫時,更是屢見不鮮,隻是這次鼠災越來越嚴重了,毒死的耗子屍體處理起來也不方便,更擔心要是耗子藥滲進地下,水源就會受到汙染,那時候連吃水都是個問題了。這才想試試毛叔的辦法,要是能一勞永逸,更好了。
等我和父親一進毛叔的臨時住處,才一進院子,就聽到了耗子的吱吱聲,聽的我雞皮疙瘩滿身的起!毛叔在他院子裏的桌子上,用一個特別粗壯的鼠籠子,裝了個都長了白毛兒的大耗子!用一柄小剪刀隔著籠子,刺的大耗子滿身的血窟窿,籠子下麵一個塑料袋兒,接著大耗子身上流出來的血呢!大耗子身上的白毛兒都染的血紅血紅的!
我和父親當時就愣住了!這情形,可夠詭異的了!!
“呀,李大夫來啦,進屋,我去洗洗手就來!”毛叔又狠狠的劃了幾剪刀,丟下那個看來不能再用了的血剪刀,抬頭看到了父親身後的我,一愣,然後就去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