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仍然如夜，五更的鍾聲卻已響起，我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盯著床幔整整一夜。
    “少爺，戊時到了。”
    “嗯”我有些艱難地支起身體，靠在床沿，揉著太陽穴。
    小封早已打好洗漱的熱水候著，嫻熟地用擰幹熱毛巾
    捂上我的眼。。。
    “李大人那邊，處理的怎樣了？”
    “一切按計劃進行，但李家三少，不在京城。需要追加人手。”
    “好，少數人手你可自己調配。”官服一層一層地往身上加，原本沉重的身體實是難以支撐。
    小封應下。
    梳理好以後，便度到茅草房。那頭蠢驢遠遠看見我便擰過腦袋不理睬我，自顧自地吃著草。那高姿態，就好像一匹汗血寶馬瞥見一大早來給他刷毛的馬夫。
    我笑笑，走上前去把它牽出來，一翻身，便穩穩地騎了上去，一上來，就是擰一戳它屁股上的毛毛，引得它嗷叫連連。
    這我才滿意地趕著它往朝堂的方向走。
    驢至宮前，時辰尚早。
    我把它交給迎上來的公公，便隻身往皇上的寢宮趕。
    “皇上，郭大人求見”
    “進來。”說罷，便遣退了身旁幫其洗漱更衣的宮女太監們。
    “微臣，拜見皇上。”
    “過來。”
    我身形一頓，知道他的意思，無奈，便走上前去接替了那些宮女太監的活計。
    “李尚書那邊最近可好？”他閉著眼睛，聲線帶著一絲早起的慵懶。
    我兩手一顫，想起了那條漏網之魚，道：“都好了，無一幸免。”
    猛地，我那雙糾結在繁瑣黃袍上的手被他一把握住，
    力道大得驚人。
    我抬首與他的目光相抵，卻被他的目光狠狠擒住不放，“李家有恩於你，如今卻由你側翻，你知道我用意，不要令我失望。”
    “臣定是不負皇恩。”我回望他，擒著笑。喉嚨跟卡著魚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