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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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蟬在樹上叫個不停,悶熱得慌,隻有那一池子的蓮花開得正好。
先生拿著教尺左晃右晃,底下的人卻個個無精打采,昏昏欲睡。
“你知道麼?我大翎國來了個怪物,聽說他還要來這上課呢!”
半迷著眼的少年來了興趣:“怪物?!能有多怪?”
“小王爺難道不知道?那怪物還是祁國的皇子呢,不過說得難聽點就是個人質。”
少年坐了起來,打開扇子驅熱,順勢把衣服解開了些:“別老怪物怪物的叫,好歹人家還是個皇子。”
終於聽得先生把書放下的聲音,少年一個轉身,拿著自己的扇子跑出了學堂。
“娘,孩兒回來了。”少年坐在椅子上,開口大叫。“泣兒回來了,今天跟先生學了些什麼?”婦女長發盤起,雍榮華貴,眉間一點朱砂,煞是好看。少年討好似的背起詩來:“關關雎鳩,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該打!”一個身材偉岸的男子走了進來,臉上帶著笑意:“先生今天教你這些?”少年也對男子一笑,甜甜的叫了聲“爹”。
“先生教了好多東西,孩兒都知道。”少年扶著男子坐下,幫他柔了柔肩膀。婦女也坐下,幫男子滿了杯茶。
男子突然長歎了口氣:“泣兒也快十六了,該娶妻了。”婦女也點了點頭,然後陷入了沉思,氣氛有些傷感。少年一抿嘴:“成親一事孩兒要自己做主,孩兒要娶自己最喜歡的人做妻子!”說完,少年有些不太高興的離開了。
留下兩個人,男子抓緊了婦女的手,婦女也欣慰的對男子一笑。
“可惜皇室的命由不得自己啊。”
瞬間,婦女淚如決堤。
“蘇泣哥哥……”十一二歲的女童扯著少年的衣角,少年寵溺的一笑,“蘇泣哥哥,嫣兒想出去玩……”女童有些試探性的開口。“好啊”少年牽起女童,走出了府宅。
長安城。孩童你追我趕,街上的小販扯著喉嚨叫賣,雅香閣的姑娘們拿著帕子招客,這家的公子看上了誰家的姑娘,誰誰誰納了新妾,那家的姑娘嫁了哪個大官人……大娘們的嘴舌嘰咂沒停休。
少年換了一身輕裝,靛色的衣擺隨風搖曳,右手是一把時刻不離的扇子,左手牽著一個粉嫩的女童。
“嫣兒想吃什麼?”少年蹲下身子。女童搖了搖頭,眼睛直直盯著其他小孩手裏的風車。
少年輕笑一聲,牽著女童走向賣風車的那裏。
五顏六色的風車被風兒吹得旋轉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少年細細挑了一個,掏出了銀兩。“不用找了。”微微點頭對小販一笑。
“那是蘇府的小王爺,見機行事!”蒙麵人在一名男子耳邊細語,隨後,男子諷刺一般一笑。
“你最好別偷我的東西。”少年抓住了男子的手,另一邊將女童護在了身後。男子臉色一變,從懷裏抽出了劍,少年輕輕一躲,把女童推開在人群中,劍法倒是很犀利,少年拿起扇子躲擋,原本華麗的扇子多了幾道劍痕,少年有些不高興,趁機踹了男子一腳,握住男子的劍,割斷了他的咽喉,血濺在少年白皙的臉上,到無端多出幾分妖魅。蒙麵人在遠處看著這一切,握緊了拳頭。
“蘇泣哥哥……嗚……”女童的身影突然從少年麵前冒出來,一名男子死死的掐著女童的脖子:“蘇泣,你最好把東西交出來,否則你妹妹就沒命了!”少年微微皺眉,卻沒有絲毫退讓。真的要把東西給他嗎?
少年心裏突然有些焦急,也就是這時候,酒樓裏突然飛來一片碎瓷片,正中那人動脈,一命嗚呼。少年狐疑的抬起頭,一抹黑影從酒樓裏躥出,輕功不錯。少年來了興趣,追了上去。
速度真快,少年有些興奮,這無疑是個強大的對手,不緊不慢的追著,長安竟來了這般好玩的人!
“你是誰?”少年略帶點興奮的開口。眼前的人被一件黑色的外衣裹了起來,頭發被盤在了麵紗裏,整個臉也被紗巾攔住,就連眼睛也看不到。
難不成是個女的,見不得人?或者長得特別醜?真搞不懂他是怎麼走路的。少年心裏暗暗想著。
“我叫蘇泣,你如果生病了的話我可以請大夫治好你,當作是出手相救的回報。”少年拱拳,以表謝意。
對方沒有出聲,似乎在思考什麼。
少年很是好奇,想把他麵紗揭下來的欲望是那麼強烈,少年看那人一動也不動,走上前去,伸出手想要把他的麵紗揭下來。對方突然像是驚醒了過來似的,一掌打向少年,少年沒反應過來,生生受了這一掌,一股熱血湧上喉間,少年微微順理了一下真氣,一口鮮血吐出。
看來這個人肯定是個醜八怪,否則怎麼對別人揭他麵紗這麼反感。
“別碰我!”對方說出這麼一句話,語氣冰冷,但是聲音很空洞,讓人聽了很舒服。是個男的!少年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
說完,對方運功想要離開,少年大急,連忙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好疼,唔……”接著頹廢的依靠在樹下,裝出一副難受的樣子。對方果然停滯了,有點猶豫的又轉過了身子,思躕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邁開步子向少年走去。
對方把手輕輕的放在他的胸口,好冰的手!少年暗暗吃驚,一股真氣傳入他的體內,少年狡狹的一笑,對方似乎有些不明白,刹那,少年另一隻手扯下了對方的披衣連著那件麵紗。
就在那一瞬間,是少年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