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一蓑煙雨任平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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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且說鐵手離了追命李壞,自回府衙彙合了李群,一同至秦府訪探秦笑一、薛無愁。
誰知那薛無愁甚是狡詐,他表麵看去溫文爾雅、知書識禮,可言語中盡是含混蒙蔽之詞。
他雖承認昨日一早約了肖研在半山亭相見,但又說隻停留半個時辰就別過將軍,獨自回家來了。鐵手亦曾詢問過秦家仆婦,眾人皆言那薛無愁到家時還未及晌午。鐵手緊皺了眉頭,原本在半山亭發現血跡,便猜測有可能是案發現場,可如今看來疑點頗多,難以就此下結論。
回到府衙,鐵手在房中又將案子回想了一遍,略略整理了思路,恍惚間好像有了點線索,但仔細琢磨下卻還無法說得圓滿,似是什麼地方欠缺了契機。正如同人走至懸崖邊,前麵是萬丈深淵,繼續走去必定跌得粉身碎骨;可想要回頭時才發現身後是蒼茫原野,天地一線看不清來路。
正想著,就聽下人進來稟報說追命追三爺回來了。
鐵手忙出得前廳,迎麵正看見追命風塵仆仆的歸來,想是察訪了一天,必定有些收獲了。
轉而看到後麵跟從的那個熟悉身影,不禁微怔了怔。
李壞倒是毫不介意的走上前來招呼道:“二師兄,我們今日可有大收獲呢。對了,你去拜訪薛無愁,有何線索啊,不妨說出來大家參詳參詳嘛。”
鐵手淡然一笑:“李兄是小李飛刀傳人,而在下師從諸葛先生,不知這‘二師兄’三字從何而來?”
李壞略是尷尬的看了鐵手,不過他本就豁達爽朗,又在市井間廝混多時,性子裏自有些灑脫不羈和滿不在乎,卻非富貴公子般礙於臉麵。
此時微一哂,應聲道:“四海之內皆兄弟嘛,且這天下武學,原本也是一家,我稱呼你一聲‘二師兄’又有何不可呢。”
鐵手見他如此反應倒是不俗,心下也暗自有些敬佩起來。
想那李壞原就不是官府之人,隻因了一腔俠義而欲助新任府尹查辦此案,自當得起小李飛刀傳人之名。
而鐵手自己也絕非小氣之人,隻不過初聞肖將軍傷口甚是怪異,一時間心底裏有那麼些猜測,又看到追命與李壞走得很近,心中難免擔心追命會吃虧,因而多次拒絕李壞插手。
現如今細想想,這李壞倒真不象是行凶之人。何況對方已把話說開來,鐵手若在阻攔倒顯得斤斤計較,這也絕不是他的風格。
於是鐵手也便一笑,順水推舟的道:“李兄大義相助,在下感激。隻不過肖將軍傷口似被飛刀所傷,此事傳出難免有損李兄清白,不知李兄是否不介意將飛刀借與在下檢驗,若果然與傷口不符,在下願向李兄賠罪。”
李壞見他如此自是求之不得,當下拿出一柄飛刀交於鐵手,道聲“請便”。
鐵手接過,轉眼看看旁邊的追命,唇角動了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終於還是抿了唇,半句未說便向府衙內堂走去。
這邊追命見了,知道鐵手有話要說,但也隻得作罷。
於是拉了李壞一同進去拜見府尹大人,稟明相助查案之事。那李群自然欣喜萬分,極力挽留李壞住在府衙。
李壞卻也不推辭,大大方方的答應下來。
自此李壞便獨自居於府衙後院東側的倚竹軒,而追命則與鐵手居於西側的孤鴻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