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閑來書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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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子裏都說,戚家的公子爺不知從哪拐了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天天帶在身邊,一會彈琴,一會吟詩,一會下棋,是不亦樂乎啊。
實際上,白柒這樣的俗人吟詩,下棋,還是撫琴,都完全不懂,族裏的長老教的,莫非就是些法術而已,更何況,九天之上的洪荒第一隻九尾天狐,偏偏和傳聞中的九尾狐有所偏差,是個善戰的主神,族裏的年輕一輩崇拜的不得了,久而久之,狐狸一族,倒是舞刀弄槍起來了。
所以當戚髹看書的時候,她多半在打盹,下棋的時候,她多半在吃點心,現下他要畫畫,倒是派得上用場,卻是也坐不住多久,看著落花,半晌就睡去了。
白柒睡醒,身上批了戚髹的白衣,隻是遠處的人似乎還在沒完沒了的折騰自己的畫,不由覺得有些憂傷。
白柒抬頭看戚髹的時候,戚髹剛好畫完最後一筆,卻是看到白柒的樣子呆了一下。
微微轉頭,露出好看的頸部曲線,雖是不耐煩的神奇,卻別有一番風情。
“凡人,畫好了麼?”白柒開口。
“好了,白,累了的話過來吧,我叫人準備晚飯。”戚髹笑著說道。
真···好看。笑的,好像整個庭院的花都開了,怎麼有人類能笑的那麼好看,若是在族裏,蠱惑術學的必然是最好的。
白柒回了神,走了過來,戚髹連忙把畫卷抬了起來,一臉獻寶的表情。
白柒湊過去一看,委實畫的不錯,桃花灼灼,自己在樹下的小亭子裏坐著,腳邊還趴了之狐狸。自己的原身畫的很像,不是才見過一眼麼?
白柒扭頭,看到戚髹巴巴的望著自己,楞了一下,這是,要自己的表揚麼,怎麼和族裏的小輩,演習完術法後的表情一樣。她輕輕一笑,柔聲道:“畫的很好。”
戚髹又問:“你喜歡麼?”
白柒點頭:“自然是,喜歡的。”
戚髹,身後握住一旁的毛筆,似乎準備寫什麼,想了想又回頭說:“有畫無詩,未免單調,孤,你可有什麼喜歡的句子。”
白柒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嗬嗬。”戚髹輕笑出聲,說道:“我無所不能,絕世風流的狐仙,竟然不懂詩書?”
“······。”白柒皺眉,難道先前自己竟然有說過自己懂這些麼。
“先前以為是狐狸貪睡,沒想到,竟然是不懂。”戚髹說:“那戲文裏那些,夜至書生家,為之研墨,吟詩弄月都是別人胡謅的?”
白柒拂袖,轉身欲走:“臣子尚分文武,遑論妖魔。”
戚髹連忙抓住白柒的手腕,說:“怎麼了?生我氣了?”
“本座,不會琴棋書畫,不會女紅廚藝。”白柒說:“你既後悔,本座自當離去。”
“我怎敢嫌你。”戚髹攔住了白柒的肩膀把她往回帶,末了又說了一句:“你若不願說,我隨手題便是。”
“不將此生赴蒼生,得卿傾城願傾城。”
白柒看那兩行小字,搖搖頭,說:“胸無大誌。”
戚髹說:“那當如何?”
白柒說:“得將此生赴蒼生,是為傾城守金城。”
自小,狐族的教導就是,為了所愛之人,守住腳下的土地,也守住,狐族的尊嚴。
戚髹手一頓,紈絝多年,突然覺得自己所為不入俗世,但求個清淨自在,現在卻熱血沸騰,大抵是有了想要保護的東西吧。
戚髹提筆寫來,末尾小字卻是“戚髹於XX年XX月贈與愛妻白柒。”
你若喜歡,我便去求個功名。
“我身上羈絆深深,難以得成仙道,終生都是狐族的長老,而你···若是能放下俗世紛爭,也是超脫,不必聽我的。”白柒思慮良久,卻是伸手想擦掉那兩句話。
“不準擦,那是我寫給你的。”戚髹伸手捉住白柒得手。
“哦。”白柒回應。
“禮尚往來,白,你也要送我一樣禮物。”戚髹笑著說:“這個是凡人的習俗和禮儀。”
嗯,禮尚往來和還禮,似乎是的,即便是族裏也要還的。
白柒,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半晌卻隻摸出個玉佩,說:“這是狐族的信物,不能給。”
“那你也送我一幅字畫好了。”戚髹一臉自己很吃虧的樣子說道。
“我可以給你一個願望。”白柒說道。
“可是我的願望就是,白,你送我你寫的上邪。”戚髹低頭看著白柒,一臉認真的懇求的表情。
“嗬。”白柒搖了搖頭,輕歎一口氣,從桌上拿起一張白卷,浮在半空,伸手在畫卷上一抹,就是戚髹的人像。
在伸手,在畫卷右側停下,回頭看戚髹。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寫完白柒一怔,回頭看戚髹,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你不肯?”戚髹開口問。
“我可活千年,而你隻有一世,如何不絕?”白柒問。
戚髹緊了緊手中的筆,沒有答話,過了一會兒,笑著敲了敲白孤的頭說:“這隻是人間的習俗啊,白,你不要太當真,一世就夠了。當是給我個機會報答你救命之恩。”
“我既然應了你一世,便是一世。”白柒開口:“你未入轉世,山無棱,我在,江水枯竭,我在,夏雨雪,冬雷震震,我在。”
戚髹愣了愣,整個世界都是那句,我在。轉而又輕輕一笑,自己約莫太過貪心,一世不離已是該瞑目了,何況白柒說的是一世不離,無論發生什麼。
“白,你有印信麼?”戚髹指著自己的紅印章紋說:“這裏要蓋上印信。”
白柒伸手結印,點在畫卷上,白中微紫的光華流過。
“這是我的法印,可以說明是我做的這個畫卷。”白柒說:“我知你的意思,我若悔改,你拿這個來找我。”
“小白···”戚髹伸手把白柒抱在懷中。
白柒沒有掙紮,半晌說了句:“晚飯。”
“吩咐廚子做了你喜歡的白斬雞。”戚髹說道。
白柒踮起腳尖,輕輕用臉頰蹭了蹭了戚髹的脖頸,說:“謝謝。”
這本是動物撒嬌的本能,戚髹愣了半晌,展唇,笑的風流。繼而,回身抱住白柒輕輕的吻了下去。
······
······
桌子被白柒一掌擊碎,庭院中回蕩著白柒那一聲:“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