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緊咬著唇，瞪著連思的眼睛冒著怒火，手中不知何時化出了長劍，所有的靈力都彙聚在指尖。
    連思依舊笑盈盈的看著木槿，緩緩搖頭。
    “你終於肯摘下你的麵紗，不再遮遮掩掩了嗎？”若萱的聲音出現在夜風中，木槿手中的靈力一滯，被若萱順手一拉，擋在了身後。
    沒有紫紗遮麵的連思一張魅惑的瓜子臉，身著紫色抹胸裙子，肩頭透明的白色薄紗露出她晶瑩的鎖骨，她把玩著手臂上的飄帶，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從溪和鎮到恭王府，你一直跟著我們，卻一直藏頭露尾，今日怎麼就膽敢公然出現在青鋒門麵前了？”若萱的眼神很冷，就像是臘月的霜。
    “錯了，還有泗峽城，你沒注意過我，我倒是一直注意著你們。嗬嗬……”她低頭嬌柔一笑，“我既然敢來，就料到你們出不了手，我現在可是皇上親封的鎮遠大將軍霍銳的義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你還是快把木姑娘帶走吧，在恭王府裏惹出了事，可沒人替你們青鋒門兜著，還是你們想學海月島的人離開東陸去南海避著？”
    若萱木然道：“你知道，最恨你的人是我！”
    連思不屑的說：“可你沒本事殺得了我！”
    若萱冷笑了笑，緊緊將木槿擋在身後：“那連思姑娘就好好等著。”
    連思站起來，福了福身子，語氣傲慢，“我一定恭候。”
    木槿神色如冰山上的千年寒冰，“你永遠是青鋒門的叛徒。”
    連思臉色微變，眼神複雜的看向木槿，頓了頓，轉頭看向天邊：“你們恨我，我無話可說，可當年的事錯不全在我，事實如何，你們心知肚明。而且若萱，你心裏比誰都清楚明白，你可以把恨轉嫁給我，卻騙不了你自己！”
    若萱身子顫了顫，眼中有迷離的淚光，“我希望，永遠不再看到你。”
    木槿的身子軟軟的朝地上倒去，若萱趕緊扶住她，不再看連思一眼，將木槿扶回了青鋒門的廂房，才進屋，水蘇就迎了上來，若萱已注意到屋裏多了一個人，水蘇道：“褚大俠等你很久了，木槿交給我吧！”
    水蘇合上房門，若萱靜靜的站在門後，瞧見褚越一襲月白衣袍，斜倚在窗邊，身上沾染了一層月光的清輝，他轉頭而視，目光淡淡卻有光彩流動，若萱鼻子一酸，忽覺身上千斤重擔頓卸，身子就有些軟綿無力。
    “你認識今夜跳舞的女子？”
    腳下是琉璃的屋頂，頭上是虛無的星空，若萱倚在褚越的肩頭，聽他帶著關懷的問話，多少往事紛紛湧上心頭，那時年少，一派天真，所經曆的疼痛也是最深刻的。
    “她是魔，是霍銳將軍新任的義妹，是桃林裏一舞傾城的連思姑娘，也曾是我們兒時在青鋒門的玩伴芸香。一群姐妹裏，木槿與她走得最近，你知道嗎？才進青鋒門的木槿孤僻不愛說話，卻不知為什麼獨獨與芸香親近，芸香作為靈草匠童一直沒有被發現是魔，直到她企圖盜取銀虺鞭行藏敗露，被師傅重傷逐出青鋒。這件事對木槿打擊很大，她一直重視的朋友竟然欺騙、利用甚至背叛了她，從此以後再也沒有芸香的消息，沒想到，事隔多年，會在恭王府再次見到她，木槿一時激動，才會去靜柳軒。”
    “複當年背叛之仇？”
    “嗯！”
    “那麼你呢？你的手很涼！”
    若萱閉上眼睛，感受風從耳邊刮過，將頭埋進他的懷裏：“我害怕……我怕當年的噩夢會再次呈現！木槿受不了，我也會受不了。”
    褚越修長的手指輕撫著她的頭發，凝視著她的眼神深幽難測，她緊閉的雙眼上長長的睫毛微顫，緊抿的唇就像她始終未完全展開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