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屋子裏，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心髒抽抽的疼，不是又要吃藥了，我明白，生理上的疼，和心裏的疼是不一樣的。
    我不是沒看見喬伯七搭在苗冉肩膀的手，不是沒察覺苗冉故意不讓喬伯七和他看起來太親密。
    沒錯，喬伯七花了七年沒看出來我喜歡他。苗冉一眼就看穿了。
    左夏川蹲在沙發上吃薯條。
    我沒看他。
    “午飯想吃什麼。”
    他也沒看我。
    “你隨意。”
    當然是我隨意，就算他說了想吃的，我不喜歡他也會被我忽略的。我現在每天都在想著怎麼把這個白吃白喝，男朋友每天午夜下班就會手機轟炸我的人趕出去。
    到今天不是沒有察覺左夏川和冬歌之間的一點不尋常。
    隻是，左夏川看起來太隨意。不像經曆一場戀愛，更像經曆一場遊戲。
    “喬伯七住隔壁……”
    我端出來幾個盤子的時候，左夏川已經一手握著一根筷子坐在那裏等我了。
    他明顯連喬伯七回來了都不知道……
    “我去！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沒答話，他又說：“白燁的新家裏有泳池，她要在她家泳池燒烤，去不去……”
    我就說，大冬天的泳池不能叫我們去遊泳吧。
    但是，白燁脫線的性格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我不太想去，喬伯七一定會想去的吧。
    那條路，長滿粘滑潮濕的青苔，我小心翼翼走來，害怕驚醒路外的野獸。所以不能用自己悲愴的聲線呼喚他，告訴他，我愛他。
    左夏川去白燁哪裏的那天，我把畫架搬出來，想畫我住的小區。紅色房子，隱藏在枯黃的樹木裏，我要趁著春天來之前，畫完它，我突然很喜歡頹敗的東西，想留住這些沒有生命力的絕望故事。
    “齊揚？”
    畫筆在我一哆嗦掉在了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要嚇你。”苗冉在我身後一邊擺手，一邊說。
    我撿起畫筆。
    “沒事，你怎麼還在家，沒跟喬伯七一起去白燁哪裏麼……”
    我現在懷疑的是，喬伯七是不是也沒去。
    想要收拾東西落荒而逃的我。
    苗冉笑笑說：“就知道你也是認識那個白燁的大姐的！喬伯七去了，我想你也會去，我就說都是我不認識的人，我就沒去呀~”
    他很不講究的坐在我家門前的台階上，兩隻手捧著臉。
    他話裏的意思是？
    他又說：“我就是想，如果喬伯七還喜歡你，沒有我……嘿嘿……你沒去就算了，我買了你的畫冊喲，《少年》《塵埃》《銀藍神度》都好喜歡！……”
    苗冉是個很能噴的人，他後來就像我以前畫室裏喜歡動漫的小姑娘一樣說起來就停不住，我很感謝他。
    但是，對不起呢，我沒在聽呢。
    “如果喬伯七還喜歡你”
    “如果喬伯七還喜歡你”
    “如果喬伯七還喜歡你”
    “如果喬伯七還喜歡你”
    “如果喬伯七還喜歡你”
    如果，喬伯七，還，喜歡，我！
    街道剛好是一個風口，我的畫布沒粘好，上麵裁剪的時候還留了一個個小口子，風刮過來，畫布被撕成兩半，刺啦啦的聲音，混合著風聲，淩亂著，冰涼著，畫筆又掉了。
    喬伯七以前喜歡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