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那時年少 第十四章:不知心所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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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妝回到邱府後又病了一場。
邱老爺看著躺在床上麵色泛著不正常紅暈的兒子,心痛不已,直呼後悔不該讓他去參加什麼宴會。
讓眾人驚訝的是,這次紅妝病了以後,大小姐伊人竟然未來探望一眼,讓邱府眾人意想不到,都在猜想這大小姐和二小姐到底是鬧了怎樣的矛盾,讓二人感情冷淡至此。
紅妝全身都是混混噩噩,但思緒卻又清的很晰,隻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使不出一點力氣,躺在被窩裏整個人都是暖和的。
想必是發燒了吧。
他本就不能輕易生氣,身子太過瘦弱一點兒刺激便可以讓他輕易的倒在床上,這次真是多虧肅慌了,他有些嘲諷。
好歹這次並不像上次風寒那般嚴重,這讓他有些慶幸。
現在最讓他擔心的是伊人,看來這次真是把伊人惹得厲害,竟對他不理不睬。
喚來彩屏,問道:“姐姐今日可是去聽先生的功課了?”
彩屏當紅妝很是介意伊人未來看他,便道:“奴婢特意去大小姐那邊打聽了一番,大小姐回來後幾日都是按時去聽先生講課的,老爺現在已經開始將一些賬簿交給大小姐處理了,大小姐近來都忙得抽不開身,因是這個原因才無法來探望小姐的。”
“這樣啊……”紅妝輕輕歎了口氣,然後想起了肅慌,又道:“你去靜國府看看,那位肅公子近日都做些什麼?可對邱府有何動作?”
彩屏很是奇怪,但複一想,二小姐是從靜國府回來才病了,大小姐也是那時候對二小姐不理不睬,必是有他們的道理,便應了要退下。
紅妝叫住她,沉吟了一下,然後吩咐道:“讓人把肅慌曾送過來的東西都裝好給他還回去,我那書桌上有一副做畫,裱好一起送去,告訴他我不願欠他的。”
彩屏隻當他孩子心性,未多做詢問便退下了。
在房中很是鬱悶,身子又發著燒,紅妝便眯上了眼,想著好好休息一番。如今姐姐那裏是要道歉的,肅慌那邊也要防著又要出什麼幺蛾子,那人現下確實報複了自己和伊人,但還不知道會不會繼續有什麼動作。
外麵陽光正好,但屋內紅妝睡的並不是很沉穩,身邊有窸窸窣窣的響聲,眼睛沉的卻是睜不開一點半點,朦朧中仿佛是在做夢,便也未在意。
不多時,感覺有道手掌拂在自己額頭,明明自己在發燒,但那手掌卻溫暖的讓人舒服,這讓紅妝想起了小時候自己發燒的時候,那時候伊人便會這樣捂著他的額頭,給他哼小曲兒,再難受也能入眠,這樣舒適的手掌讓他忍不住蹭了蹭,輕輕喚道:“伊人……”
額頭的手掌似乎頓了一下,然後便輕輕拿開。
紅妝想要抓住,身子軟的沒有一絲力氣,隻能心裏乞求道:“別走!”
隨即,自己被抱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那人身上的氣息很是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是誰,正在苦苦糾結時,背後傳來一股暖流。
紅妝如被閃電擊了一道,腦袋霎時清明。
肅慌!
猛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隻有落下的床幃,再無其他半點人影。
手不自禁拂上額頭,已經退了燒,身子也有了力氣。
是做夢麼?
紅妝環視了一眼屋子,靜悄悄的無半點聲息。低下眸子,紅妝伸手摸了一下後背,那股暖流的感覺也消失不見,他不禁深深皺起眉頭,不知剛才那感覺是真是假。
籲了口氣,便向外喚了彩屏進來。
“二小姐可是睡好了?”彩屏一進來便為紅妝撩起了床幃給他透氣。
緩了一緩,想起先前吩咐過的事情,便問了靜國府的情況,
彩屏道:“奴婢送東西過去問了的,肅公子近日都在府中未外出,聽說府上過幾日要來位貴客。”
紅妝點點頭,一邊下床穿鞋一邊問道:“先前這屋子可是有人來過?”
彩屏答道:“奴婢一直守在門外,未有任何人進來,隻是……”
看著彩屏欲言又止的模樣,紅妝不禁停下手中的動作,問道:“隻是什麼?”
彩屏似乎有些糾結,但還是老老實實的答道:“先前大小姐過來了,見二小姐在睡覺便未進去,隻是問了奴婢,二小姐房中是不是有客人……奴婢說道未有人來過,大小姐看著又很是不高興,皺著眉頭離去了。”
紅妝心中一驚,已經猜著了幾分,“給我更衣,去姐姐那裏。”
草草打扮了一番,紅妝便趕去了伊人那裏,伊人正在房內看書,見了紅妝也是淡淡的。
紅妝歎了口氣,屏退了下人,無奈的看著她,“姐姐還在生紅妝氣麼?”
伊人放下書,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你現也有十餘歲了,有自己的想法,怎麼做是你的自由,我管不了你半分。”
果然還是在生氣呢。
紅妝上前親昵的挽住紅妝的手,見她未拒絕心裏不禁有些歡喜,解釋道:“不是紅妝不聽姐姐的,實則肅慌對我也有恩,他對我好也是出乎我的意外,姐姐你仔細想想,肅慌對我們兩個都是有些不順眼的,讓我倆生隙是一石二鳥之計,姐姐你是關心則亂。”
伊人一聽,倒是有些道理,自己先前隻怪紅妝與肅慌走的過於親密了些,卻未想到這一層,如今紅妝一說也覺得是如此,便有些後悔自己對紅妝那般冷漠,如果自己那日不是負氣離開,紅妝也不會帶著病回來了吧。
這麼一想,伊人更是後悔,滿臉愧疚對他道:“那日是姐姐糊塗,害你生了病,你不要怪姐姐才是。”
紅妝見伊人想明白了心裏很是高興,搖搖頭道:“姐姐哪裏話,我以後也是會注意的,不過肅慌確實對我有救命之恩,今後怕是沒這麼撇清幹係,待我還了這份恩情,我們便真的是再無瓜葛。”
“說到此,先前我去你房裏本想看你,在門外總覺得你屋內有人,你好生看看有沒有丟什麼東西?”
紅妝心底歎氣,道:“來者並無惡意,姐姐先前也應感覺到了,那人便是肅慌。”
伊人皺眉,道:“果然如此,那肅慌害的你臥病不起還不夠麼?”
“並非如此,我現在能站在姐姐麵前,倒是多虧了肅慌,我本以為隻是夢境,誰知又是真的,但現下又是欠了一道人情了。”
伊人歎了口氣道:“現在真是剪不斷理還亂了!”
紅妝也認為如此,他是越來越摸不著肅慌的脾氣了,明明待他如仇人般,現卻又再次救了他的命,真不知道他是有著怎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