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那時年少 第二章:我本非紅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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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三月好春光,這話可真是一點都不假。桃花隨著春風揚起美麗的舞蹈,力盡了便慢慢的落在地上休息。
家中有客人的時候,他便躲在家中偏處角落的閣樓裏,盡量不出去見人,倒不是他見不得人,而是他男扮女裝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十歲的紅妝坐在閣樓的小窗前觀看著樓下的風景,遠處隱隱約約有歡歌笑語傳來,紅妝能夠想象的出來那番熱鬧的場景,那樣熱鬧的聚會他是參加過一次的。
“吱呀”一聲,閣樓老舊的木門被一雙蒼老的大手推開,邱家老管家端著食物走進來,看見獨自一人紅妝坐在窗前,身子孱弱的一陣風便能吹倒,心中便酸疼得厲害。
明明都是邱家的小主子,明明都那麼受老爺寵愛,但有客人來的時候小姐能打扮的光鮮動人的去參加那熱鬧的聚會,小少爺卻隻能獨自一人坐在偏僻的閣樓觀賞這已經看了十年的風景。
聽到門口的響聲,紅妝轉過頭,看見老管家端著好菜好飯走進來,歡喜的迎上去:“福伯,你終於來了,快給我講講今晚宴會上發生了什麼好事情?”
福伯放下飯菜,擔憂的攔住奔過來的紅妝,嘴裏不停的念叨:“慢點慢點,少爺千萬別摔著了!”
福伯的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紅妝,仿佛隻要他一轉開眼睛,他家的小少爺便會立馬摔一個大跟頭。
十歲的男孩子瘦弱的卻像七八歲的小姑娘,和小姐出生的時間相差不到一刻,但小姐卻比小少爺整整高出了一個頭。
少爺的身子實在弱得厲害,老爺甚至曾經擔心少爺到底能活多久,看再多大夫吃再多藥也無濟於事,無奈之下隻好按照民間的偏方,若孩子不好養活,就隻能將男孩子當女孩子養。
現在他家的小少爺,除了學女紅,老爺真的沒有將小少爺當半分男孩子看待,所以外界都知道邱府養了兩個小姐,卻沒人知道邱府是有個小少爺的。
福伯是少數知道紅妝是男孩子的幾人之一。
福伯邊為紅妝在桌子上擺好碗筷,便細細的講著外麵宴會的場景,哪家公子帶著新媳婦來了,哪家夫人又添了新丁,又來了多少小孩子,又有哪些好吃的,講的紅妝無不心馳神往。
說了些時候,福伯看著紅妝向往的神情,歎口氣說道:“少爺千萬不要怪老爺,為了少爺老爺已經經很少在家中置辦聚會,甚至連待客都是在外,但這次是個得罪不起的人物啊。”
紅裝來了興趣,追問道:“是個什麼人物?”
福伯道:“知道咱們鎮上最新搬來的那戶大戶人家吧?就是他們。據說那戶人家搬來的時候百餘車輛拉的家當,千餘仆人,竟還有鐵騎兵護送!”
紅妝驚訝的張大嘴巴:“排場這麼大?那主人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福伯繼續說道,臉上也不禁帶了些神秘的色彩:“聽說是當今聖上身邊一個得寵的大臣告老還鄉,但少爺你想想就算是在得聖寵的大臣,怎麼可能會有鐵騎兵護送?所以呀,又有人猜測,可能是某位皇親國戚來這裏養病呢。”
紅妝滿眼的驚奇,不禁道:“這身份可真是了不得,爹爹萬萬是不能得罪的。”
福伯這時又說道:“你猜,他們置夠的宅子是哪家的?”
紅妝迷茫的搖搖頭。
“是李秀才的祖宅!”
李秀才在這鎮上是出了名的,到不是因為他有多大才華,而是因為他家占地千頃的祖宅。
李秀才窮人一個,但對自己祖宅護的相當嚴實,寧願自己餓死,也不願將祖宅賣了。多少人盯著這塊肥肉不放,有高金交換的,有拿權力相脅的,更有硬闖硬搶的,但都愣是沒得逞,可見這是一塊隻能遠觀但吃不到嘴的肥肉。
聽了這消息,紅妝現在更是不敢小瞧這戶人家,覺得爹爹宴請他們真是明智的選擇。
福伯在這兒聊了半天,日頭也逐漸西下,紅妝一碗飯也由熱吃到了冷,福伯收拾完碗筷,又囑咐了半晌不要吹冷風之類的話語,才慢慢離開。
紅妝添了件披風,站在窗前,望著遠處,放佛看見了酒濃衣香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