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愛恨風煙起 【求收藏】一一七、人相似終究不同形,閣空敗故人至今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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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瑧身處宮宴之上,應皇帝的要求,他坐在上座,緊挨著當今聖上。如今四處歌舞升平,杯盤滿桌,說是玉液金波也不為過。群臣之中有不甚在意地獨自飲酒之人,有四處遊竄結交眾人的人,更有不斷窺伺著上座上的二人的人。永瑧看一眼身旁尚自飲酒至微醺,滿麵紅光的男子,不禁輕歎,看來這人是當真看不穿他的這些個各懷鬼胎的臣子。
“愛卿?怎麼了?”感受到永瑧在默默觀察他,承續抬頭望向他。
永瑧專注地看著承續,眼中閃動著莫名的情緒。那雙漆黑似墨的眼眸仿佛有令人沉陷的魔力,在長長的睫毛的掩映下越發顯現出深不可測的魅力。承續一瞬間失神了片刻。
“陛下……”永瑧輕呼出聲。
“怎……怎麼了……”承續突然感到緊張,任誰被這樣緊緊地盯著看都會覺得不自在,更何況是永瑧這般風姿之人。
永瑧沒有回答,隻是看著承續不說話。後者不安地往後退了一些,現在二人的姿勢無比奇怪,永瑧略微向前,像是想要看穿什麼一般俯身望著皇帝,而皇帝陛下正雙手向後撐著坐墊,緊張的偷偷咽了一口口水。
“沒什麼”永瑧突然退後,皇帝偷偷鬆了一口氣,“陛下似乎有些醉了,不如早些休息為妙。”
承續笑了笑說:“無妨,今日是愛卿的慶功宴,自然要盡興而歸。”永瑧沒有說什麼,轉過頭就安靜了下來,承續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耳根微紅。
原來仔細看看,二人還是有相似之處的,雖然五官不太一樣,但是臉型輪廓卻是如同一個模子,硬要說的話,大概有三分像吧。想到天禧帝獨一無二的琥珀色眼睛,永瑧的目光沉了沉。
方才二人在主座上的一幕有心人自然是留意到了,自那時起,在宮中就有一種隱秘的傳聞,雖然礙於皇帝的威嚴傳的並不廣泛,但終究還是成為了宮女太監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起初,永瑧在宮中的位置不尷不尬,皇帝想給他天策大元帥之位,但群臣力諫無果,皇帝隻得給永瑧一個驍騎將軍之職。永瑧什麼都沒說就欣然領受了,隻是事後那些苦諫的大臣都在不久之後因為種種原因貶出了順都。
後來皇帝派遣永瑧在地方辦了幾件大案,朝堂上永瑧又屢屢提出與眾不同的見解,終於令群臣刮目相看。
比如淮南考場舞弊案,永瑧最終查出舞弊考生,連帶著鄉試會試的一眾官員,通通下了大獄。這件案子是牽涉到許多州縣,震驚聖上的大案,永瑧辦的漂亮。
再比如軍器監的軍備造假一案,永瑧一連揪出了許多中飽私囊的軍中高官,再加上其間涉及到了幾個親王,永瑧在其中平衡各種關係,顯示出了非凡的能力,於是皇帝更加器重永瑧,一時之間,永瑧名聲大噪。
朝堂上永瑧一連提出了一係列有利民生的舉措,就連一貫看他不順眼的幾個諫議大夫也不得不說一聲佩服。所以永瑧在民間也漸漸積累了民望。
景朝二年,永瑧卸軍職,官拜丞相,天下皆驚。白衣卿相,自此不再是神話,天下人紛紛效仿,但終究也沒有人能夠望其項背。永瑧從鳳陽帶來的軍隊,自此就交由南冥掌管,但實際上,眾人都知道,它還是在永瑧的牢牢掌控之下。當然,永瑧陳兵在城外的軍隊也是他能順利當上丞相的籌碼之一,亂世之中,唯有拳頭,說話最硬。
時節漸過,秋草漸長,這些日子,永瑧在宮中也聽到了不少秘聞,大多都是關於皇室的一些上不得台麵的事。
比如說皇帝又納了哪位妃子,而那個妃子卻長得十分像丞相大人,皇帝近日又臨幸了誰,誰又要即將被晉封,等等等等,不一而足。每每聽到這些傳聞,永瑧都是置之一笑,但心中不免鄙夷,這皇帝空長了一副有幾分像天禧帝的臉孔卻又沒有一絲一毫比得上他,皇廷之中不知有多少人等著看皇帝的笑話。
寢宮之中。
“丞相……現如今在哪裏?”承續輕聲問道,靜靜看著身旁侍奉的太監。
那太監會意地一笑,答道:“如今丞相在禦花園中。”
“咳……”承續輕咳一聲,抬頭看了一眼侍奉的人說,“那請丞相來見朕。”
太監麵露難色:“皇上……這……這不合規矩啊。這外臣是不能進後宮的。”
“有何關係?讓他來就是!”承續嗔怪地看了身旁的人一眼,那太監匆匆去請永瑧了。
其實皇帝找永瑧也無甚大事,永瑧隨意敷衍,一上午就這樣過去了。也隻有這樣的皇帝才會整日無事,在寢宮盡日閑著吧。
永瑧想著承續方才看他的眼神,一陣皺眉。
行走在禦花園中,處處皆是姹紫嫣紅,雖然此時時節為秋,但禦花園中從來隻許花兒常開不敗,隻供應當季開放的花,所以從來不曾有破敗的地方。
但永瑧還是行到了一處破舊的房舍,雖然看這房屋的樣式,依稀可見當年的繁華,但門前瘋長的秋草卻悄然透露了它的蕭瑟與破敗。隻見院裏的一樹高高的荔枝樹從院子裏一直長到院牆外,此時雖然不是荔枝生長的季節,但永瑧還是認得這是荔枝樹,荔枝在順都北部還是很少見的,想來也隻有皇宮裏才會種植這種樹木。
院子的牌匾上寫著三個綠漆大字“遙荔閣“。
“是何人住在此處?”永瑧問身邊隨行的宮女。
宮女低聲恭敬答道:“回大人,是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永瑧略感詫異,這麼說,住在這裏的是北辰的母親,民間傳聞天禧帝的母親乃是塞外胡姬,也不知是真是假。而且她既貴為太皇太後,又怎會住在如此破敗不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