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沈之航也找回了冷靜，他把葉城扶起來，輕聲說道：“小城子……我……”
    葉城低頭抿抿嘴，不看沈之航，也並不開口。
    沈之航說：“對不起……我，我不該這樣，我就是一時轉不過彎兒了，要不，要不你可勁兒打我幾下，權當出氣了。”
    葉城還是不說話，輕輕把自己的手從沈之航手裏抽出來。
    沈之航著了急：“小城子，你要生氣可以，別不說話好不好？你這樣我特怕……就好像你真的要離開我了……”
    葉城走幾步走到門口想去開門兒，沈之航趕緊按住葉城扶上門把的手：“城子你幹嘛！現在不早了，就不要一個人出門了……”
    葉城磚頭看看沈之航說：“我隻是出去坐坐。”
    沈之航疑惑的鬆手：“那我跟你一起去……”
    葉城沒再說什麼，開了門走到台階邊坐下，眼睛一直不知道在看什麼。
    沈之航進屋拿了外套出來給葉城披上：“天兒涼了，穿上點兒吧。”
    …………
    “城子，你跟我說說話吧。”
    “城子，你還記得我們在西雙版納玩兒的遊戲不，以後我就在北京給你買一個那樣兒的房子，我們裝一個壁櫥。”
    “我們可以領養一個孩子，男孩兒女孩兒不重要，關鍵得像我一樣帥，像你一樣乖。”
    “城子，我求你了，別和我生氣了，我不是故意的……”
    “就算你要走，我也不會給你走的，老子就認定你了。”
    “城子，我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隻要想到喜歡，就是你的臉了，以前好像不會這樣的。
    別人說時間長了會覺得膩歪，我也以為……以為我們最後可能不會在一起。”
    “說真的，我覺得那些個別人說的一點兒也不靠譜，簡直扯淡，我現在隻覺得每一天都……更愛你了……”
    “我不是故意和你發火的，我……我隻是太害怕了……害怕你會跟他走，留下我自個兒，我覺得我這輩子也不會喜歡別人了。
    我老是鄙視從前的哥們兒一談戀愛跟個娘們兒一樣，這到頭來自個兒也遭了報應。”
    “城子，我不是同性戀，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你離開我了，我以後怎麼辦，我能想到的未來，隻能是你……”
    葉城好像有了反應，坐了半天，身體都凍得有些僵硬，葉城轉過身子看著身邊絮絮叨叨的男人，終於撲進他懷裏，無聲的留下了眼淚……
    兩人回到屋裏已經淩晨了，沈之航把被窩鋪好，抱著葉城鑽了進去。
    葉城還是不說話，沈之航也不介意，關了電視摟緊了葉城。
    “城子，我們會有未來的，對吧。”
    “你以後想去哪裏，我都帶你去，好不好？”
    “城子，明天我就陪你，我們去買一個新的花盆，我們重新種一盆茶花吧。”
    葉城動了動，做起來又把燈打開，下床去查看地上的茶花，他拿出一個一次性塑料杯，把地上的泥土裝進去，又把地上看起來已經要蔫兒了的茶花栽了進去。
    沈之航跟著葉城下了地，走到葉城邊兒上說：“它一定會活過來的！”
    葉城又轉身去洗了洗手，鑽回被窩。
    沈之航緊跟著葉城也進了被窩，隨手一撈，把葉城樓回懷裏：“城子，你說，明天我們去和你媽坦白好不好，她會不會生氣？”
    葉城把頭抬起來去看沈之航的臉，沈之航就湊近了讓他看。
    沈之航說：“我想，我們一起去見過了我媽，也坦白了我們的關係，這兩個月你媽不是也挺喜歡我的嗎，不如我們明天去和她說，說我們在一起了，好嗎？”
    葉城想了想，點點頭。
    沈之航從被窩裏握住葉城的手：“城子，你還是不願意跟我說話嗎？”
    “對不起，你要是不原諒我，我就一直說了啊。”說著把嘴唇貼上葉城的耳朵，不停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葉城覺得耳朵熱的慌，用手推了推沈之航的胸脯，開口說道：“下次……不許隨便說分手……讓我走……”
    沈之航歡喜的把葉城緊緊抱在懷裏：“城子，你終於原諒我了！”
    葉城也不推搡，隻管讓沈之航緊緊地抱著自己，彼此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了一起，好像分不開一般。
    沈之航抱了很久，隻差沒把葉城抱窒息才鬆了手，他說：“那，那我們明天真的去和你媽媽說嗎？”
    葉城點點頭：“好，但是如果她……生氣了呢？”
    沈之航說：“我覺得你媽挺喜歡我的，我……我明天買點水果吧，好歹是女婿見丈母娘。”
    葉城修正：“媳婦兒見婆婆。”
    沈之航狡辯：“女婿見丈母娘！”
    葉城堅持：“媳婦兒見婆婆。”
    沈之航妥協：“隨便你咋說，今兒個你大，我不惹你了，讓你過癮。”
    葉城說：“我們過完年回雲南吧。”
    沈之航說：“為什麼？”
    葉城低頭：“在這裏呆著也沒意義了，我媽在他們家會被照顧好的，我也不擔心，我想和你去麗江。”
    沈之航說：“那，那你……”“小航……”“怎麼了？”“我以後不會去看陸深了，我信你。”
    這晚兩個人徹底失了眠，他們在被窩裏說了整晚的話。
    沈之航說明天去買幾塊兒煤炭，天氣越來越冷了，家裏的爐子還是可以用的，添幾塊兒煤，家裏會變得暖烘烘的。
    葉城聽著沈之航說話，翻了個身，衝著沈之航，沈之航說好癢，你的睫毛別動，弄到我身上好癢。
    葉城說哪有那麼誇張，淨知道瞎說。
    天空即將破曉的時候兩人一起爬出被窩，穿上厚實的外套，蹲在台階兒上等著看日出。
    小四合院兒沒有什麼壯闊的景色。
    兩人隻是看著太陽從層層疊疊的房樓頂上冒出來，陽光灑在四合院兒的樹上，隔壁爺爺奶奶醃製鹹菜的罐子上，灑在兩人交握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