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青春不朽 第五章:我是官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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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雪花大瓣大瓣地飄落。像是一場久別的祭奠。
我往裸露的空氣中哈了一口氣,根據水蒸氣的凝結程度來判斷屋外的冷熱與否。嗬氣成冰啊。
今天出奇地冷。還好右手受傷了有紗布纏著,就當禦寒咯。
開水房外,驚魂未定的我用顫抖著的右手撿起地上摔得瓶膽都碎了的熱水瓶。說實話,乍一看還真不能分辯出來這是一個破碎的熱水瓶。最近怎麼老是事事不順?本來在開水房一邊打水一邊騰出手來接岑宇森的電話,突然橫衝出一個打扮俗氣的女人,撞得我摔得四仰八叉滿地找牙,正在接著熱水的水瓶從水槽裏倒下來,握在手裏的手機也飛了出去。
眼看水瓶裏的熱水快要撒到我身上時,我用受傷的右手撐起自己的身體在地上滾了一圈,繞過了熱水瓶。瓶內的熱水在我繞開後灑在了我之前摔倒的地方,熱水一和冰冷的地板接觸的一瞬間立馬發生了熱傳遞,騰騰的熱氣爭先恐後地往空氣中飄,隨後慢慢開始結冰。
我在幾乎凝結的空氣裏抬起纏著紗布的右手甩了甩,可似乎離心力不能緩解右手的疼痛。我咬牙切齒地衝那女人吼了句:“x,沒長眼啊?!”
我抬起頭望了那女人一眼,之後我的眼睛就一直驚恐地瞪大快要閉不上了的感覺。在同時那個女人也驚嚇般地打量這我。
“是你?!”
“是你?!”
我和這個中年婦女幾乎異口同聲。
中年婦女攤開雙腿叉著水桶腰站立著,指著趴在地上的我說:“你這毛丫頭,俺的雞蛋你還莫有賠我嘞!”
我一聽就火了,從地上三下五除二地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顧不上右手的疼痛,像是一個潑婦似的開始罵街一樣:“喂你這婆娘還有完沒完了?!你這婆娘扇我一巴掌你想讓我還回來麼?識相的話趕快滾遠點,姐現在火氣正大著呢!”
“現在的小姑娘怎麼這麼沒禮貌啊?!俺不走,俺要雞蛋錢!”中年婦女朝我吼。
很好,本來剛才收拾了慕若菡心裏那個倍兒爽,現在又被這個無知的中年婦女把怒火給點著了。
我提起破碎的水瓶“殘肢“,衝著中年婦女,壓了壓嗓子和火氣,冷冷地說:“你特麼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透過凝結的空氣看見了中年婦女眼中閃過的一絲恐懼。
正當我得意地準備對中年婦女說“你走吧,我懶得收拾你。”的時候,身後傳來我熟悉又懊惱的聲音使我後背開始發麻乃至僵硬得不能動彈。
“大官,你在這啊。剛才怎麼了,突然掛斷電話還附帶一聲猥瑣的尖叫你嚇死我了你!”岑宇森突然出現一個緊緊的大熊抱勒得我兩眼翻白四肢無力快要喘不上氣了都。
“你…給…我…鬆…開…啊…”被岑宇森的擁抱勒住脖子的我說出這句話像是一句臨終遺言那樣無力。
岑宇森鬆開了我,我始終感覺到腦子暈乎乎的。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著這冰冷的空氣。
我惡狠狠地瞪了岑宇森一眼,很明顯岑宇森理解了我的意思,向後退了一步,說了句:“你生氣別打我啊。”
沉默已久的中年婦女突然坐在地上,不知從哪掏出一張布滿灰塵的手絹,捂著臉開始大聲啼哭。引來了不少病人和醫護人員的圍觀。
“啊,俺一個婦女我容易嘛俺!前幾天這個丫頭毛手毛腳地撞碎了一大筐我辛辛苦苦背到城裏來賣的雞蛋,她不僅不賠我錢,還欺負俺!啊,什麼世道啊!”中年婦女的啼哭聲那叫一個響亮,傳到醫院的各個角落,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不少人對我指指點點的。
你媽個x,還要不要臉啊。我開口就罵:“有你這麼冤枉人的麼?你還欠我資料錢。我是學生,是祖國未來的棟梁民族的希望!祖國還希望我早日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複興!”一時情急,把當下最熱門的時事政治話題搬了出來。“你有本事說清楚哪天晚上誰撞的我誰打的我啊?!有病吧你!”
中年婦女坐在地上就是不起來,眼淚不停地流,嘴裏抱怨道自己怎麼怎麼不容易什麼的。我嗤之以鼻:“真是感人肺腑催人淚下,你不考北影怪可惜的。”
這時,人群中有人發話了:“姑娘你把人家推倒在地上就扶起來道個欠吧,賠錢也估計要不了,可這畢竟是人家的血汗錢啊。”“就是就是,姑娘趕緊認錯,還是祖國的好棟梁,哈哈哈。”豈有此理!從小到大,我特麼就沒這麼被冤枉過!不行,我要跟這山村老婦拚了!
岑宇森似乎看出了異樣,在我衝上去的那一刹那拉住了我,跟求我似的,說:“我的小祖宗!你早上打暈的慕若菡還昏迷不醒呢了你就別惹禍了!”
岑宇森一隻手攔住我,一隻手塞進兜裏,掏出幾張毛爺爺遞給坐在地上依舊啼哭的中年婦女,說:“你別哭了。我出門就帶了這麼多,都拿去,夠了吧?”說罷,一手拽著我離開了。
中年婦女的啼哭聲瞬間停止了。我回頭看了看她,她的笑容和慕若菡一樣無恥。
我甩開岑宇森的手,氣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地問岑宇森:“你沒毛病吧?你還是不是我死黨?你怎麼幫那婆娘把胳膊往外拐啊?!”
“哎喲姑奶奶,您消停點,最近這麼多事你還有閑情雅致和人吵架啊?”岑宇森勸我。
“揍了慕若菡我心裏還是難受,沒地兒發泄。”我把目光投向遠方。
“嘿嘿,你朝我發泄啊,我甘願做你的受虐狂~”岑宇森矯情地說。
我爺們兒的的一麵又表現出來了,伸出右手的拳頭在岑宇森胸膛打了打。“不愧是我的好藍顏,好死黨,好哥們,好基友!”
“去你的!”岑宇森笑了,一手推開我腦袋,一臉嫌棄地看著我,“大官你手怎麼了?”岑宇森心疼地捧起我的右手仔細端詳,滿臉的心疼寫在他的臉上。
“哎呀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硬生生地轉移話題,“剛剛摔到腿了,你背我回佳佳的病房吧。”
“好啊,”岑宇森頓了個馬步,拍了拍肩膀說,“上來。”
我“嘿”地一下跳上了他的背。我這個人很懶,從小到大,隻要行程很遠或者腿疼我都會叫岑宇森背我。
我從小就調皮,現在也不例外。我趴在岑宇森寬厚的後背上,伸手扯著他的頭發和耳朵。
“不許扯我頭發!啊大官我生氣了啊!信不信我把你扔到地上?”岑宇森威脅我說。
“你扔啊!隻要你敢!看我不收拾你!”我翻了翻白眼。
“好,你說的。”岑宇森回答我。結果他真的一屁股把我從後背扔到地上,自己卻揚長而去。
我又一次摔在地上,疼得我呲牙咧嘴。“小森子你給我回來!”岑宇森悠哉悠哉地走回來,挑了挑眉,滿腔東北口音問我:“還調皮不?”
“不了不了,嘿嘿。快扶我起來。”
“這還差不多。”岑宇森沒有扶我,反倒是一個公主抱把我抱了起來。我順勢勾住他的脖子,把嘴湊在他耳朵旁邊,一口咬了下去。岑宇森疼得哎喲叫喚。
“看你還敢不敢扔我!想死啊?”
“官陽!我x你祖宗!”
岑宇森抱著我,我們在醫院走廊裏歡聲笑著。在那一刻,我忘記了所有不開心的事,沒有庾妄的背叛,沒有慕若菡的高傲,沒有宋佳佳佳的情傷,有的隻是我和岑宇森的歡笑時光。
我笑得太大聲了,導致路過的護士一再囑咐我這是醫院禁止大聲喧嘩。岑宇森無所謂般地聳了聳肩。
我知道的是這一刻的我歡聲笑語;而我不知道的是這一刻庾妄正站在我和岑宇森的後麵,靜靜地看著我們,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