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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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芝嚇的不停的尖叫,梅妃趕緊上前讓她將太醫帶來,自己親自坐在床沿邊查看婉嬪的情況。
卻見婉嬪臉色白如冰雪,冷汗涔涔,眼色無神,也不尖叫了,隻是不停的抽搐,氣若遊絲。
正廳裏藍纖玉聽說婉嬪情況惡化,也顧不得血光腥氣,由漠香扶了,站在門口朝裏邊望。
太醫早已在為婉嬪施針,但是似乎效果不大,婉嬪臉色越來越慘白,身下的血越流越多。
藍纖玉在漠香的勸說下,又回到正廳坐著,卻見安軒也聽到消息趕了過來,她急忙起身迎接。
“孩子怎麼樣了?”安軒第一句話就問到。
藍纖玉一愣,隨後緩緩說道:“臣妾也不知道,太醫還在裏麵救治。”
安軒聽完便要往裏麵衝,被隨行的內官攔住:“皇上請止步,這種血腥之地,皇上不宜踏足。”
藍纖玉也勸道:“梅妃妹妹她們都在裏麵陪著婉嬪,皇上龍體,還是不要接觸這些腥晦的東西為好。”
如此安軒隻得也在正廳坐了,和藍纖玉一起等待。
兩人都沒心思說話,隻聽見屋內的驚呼聲一陣一陣,又有小宮女嚶嚶的哭泣聲交織成一團,氣氛越來越沉重。
最後太醫滿手鮮血的出了內廳,身後的醫童端了一個由白紗覆蓋的銅盆。梅妃等人也滿臉驚嚇的從內廳出來了。
太醫撲通跪下:“微臣無能,未能保住皇嗣,請皇上恕罪!”
安軒心中大痛,霍然站起,盯著醫童手中的銅盆:“難道這就是?”
太醫緩緩點頭:“婉嬪娘娘攝入的麝香分量太多,皇子又月份太小,微臣盡力了,但還是…。不過還好婉嬪娘娘已經沒有大礙了。”
藍纖玉早已說不出話來,盯著那盆血水,拿手絹堵住了嘴,害怕自己會驚叫出來。
一時間,廳內隻聽得到安軒粗重的呼吸聲。
最後安軒走到那醫童端著的銅盆前,伸手想揭開白紗,卻終究沒能下得去手,最後隻得揮揮手,讓太醫趕緊下去處理再過來稟報。
安軒重重的坐在椅子上,眼中有著無法言喻的傷痛:他登基這麼久,後宮一直沒有孩子,好不容易婉嬪有孕,此刻卻又沒了,他隻覺得心中空落落的。
藍纖玉卻已經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問道:“方才你們都在裏麵,可知道是什麼情況?”
梅妃站出來回答道:“臣妾等方才在裏間,聽到婉嬪妹妹一直嚷著,說…。”
她拿眼瞟了一眼安軒,見安軒沉著臉聽著,這才又說道:“說是瑤貴人送的金香玉的問題。”
安軒聽到這裏,冷眼朝花千顏望去。花千顏暗歎一聲,站出來跪下說道:“臣妾沒有做過此事,送給婉嬪姐姐的金香玉本是一對,另外一個臣妾送給了碧嬪姐姐。臣妾當時是讓人直接送了一對過來,讓婉嬪姐姐先挑選的。若是說臣妾有心要害婉嬪姐姐,那必然兩塊金香玉上都會塗上麝香。”
司徒碧珈也站了出來:“不錯,不如臣妾讓人將另一塊也取出來,讓太醫對照著驗上一驗?”
得到安軒同意後,她便派初雪回去取金香玉。
於是眾人便等著初雪將金香玉拿來,誰知等了半柱香時間,卻見初雪慌張的從門外跑進來,張口便喊道:“娘娘,我們閣裏的那塊金香玉不見了!!”
頓時全場嘩然!!
梅妃立刻說道:“難道瑤貴人是想毀滅罪證?”
花千顏靜靜的朝她看一眼,她突然有些心虛的別開眼,沒說話了。
花千顏又拜了一拜,說道:“請皇上皇後明鑒,臣妾沒做過這種事。”
安軒和藍纖玉都沒說話,正好太醫也清潔完畢,回到了廳內,跪下說道:“微臣有一事稟告,微臣查看過,金香玉上的麝香分量非常少,而且婉嬪娘娘如果隻是吸入少量麝香,是不會導致流產的。但是方才微臣診斷後發現婉嬪娘娘體內存有大量寒性之物,這才導致胎兒滑落。”
聽了太醫的話,安軒陷入了沉思,屋內其他人也不敢說話,氣氛凝固到了冰點,卻又被一聲尖叫劃破。
“這不可能——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婉嬪蘇醒了過來,開始了瘋狂的尖叫,頓時所有人臉上都出現了不忍的神色。
安軒一拂身轉身進了內室,藍纖玉也由漠香攙扶著,跟了進去。
一進屋就看到婉嬪狀若瘋癲,麵色慘白,頭發散亂,在不停的嚎哭,好不淒苦。
安軒走到床沿邊,輕聲安慰著婉嬪,婉嬪見到了安軒,這才慢慢安靜下來,但也止不住抽泣,依偎在他懷裏,眼淚流了滿臉。
藍纖玉也輕聲說著安慰的話,婉嬪也不理她,卻瞟到她身後的花千顏,貌似想起了什麼,又開始了瘋狂的掙紮:“皇上呢,就是她,就是她,臣妾的孩子才會沒有的!!就是她!!!!”
她指向花千顏,頓時一屋子的人又看向花千顏,花千顏的臉色瞬間慘白,卻還兀自鎮定的說道:“姐姐息怒,此事必然有誤會,方才太醫診斷過,金香玉上的麝香根本不足以讓你流產,況且妹妹送的金香玉是沒有塗麝香的,這其中肯定有誤會…。”
誰知婉嬪根本不聽她說,隻一味的哭喊,還要從床上衝下來去撲打花千顏,安軒一把拉住她,又不停的安慰她,婉嬪卻依舊情緒激動,最後藍纖玉示意所有人都出去,於是眾人便又出來了,隻留下安軒在房內,繼續勸慰著婉嬪。
待大家都回到大廳,梅妃說道:“方才婉嬪妹妹親自指控是瑤貴人所為…。這…。”她看向藍纖玉,藍纖玉眉頭緊皺,思索片刻,隻得說道:“等皇上出來,再商議此事吧。”
過了好一會,房內哭鬧的聲音才漸漸弱了下去,又過了大概半柱香,安軒才從房內出來,麵色陰沉,想必心情壞到了極點。
“來人,將瑤貴人關進大牢。”他一出來便說道,藍纖玉正要說什麼,卻被他陰沉的臉色嚇了回去,“誰都不許求情!!”
花千顏倒是極為鎮定,一言不發的任由侍衛帶了下去,安軒的眼裏也出現了一絲探究:她竟完全不辯解…
天牢裏陰冷潮濕,花千顏一身單薄的裏衣,安靜的坐在一個還算幹淨的角落,不顧耳邊各種慘呼以及瘋癲之語,安靜的想著該如何處理此事。
突然耳邊傳來尖銳的女聲:“怎麼樣,這裏還舒服嗎?”
花千顏依舊閉著眼,卻微笑著說道:“貴人剛小產,不適合來這種陰冷的地方,當心落下病根。”
說罷她睜眼一笑,正對上牢門外陳婉清臉上扭曲的神色。
陳婉清冷冷一笑:“不來看看你的下場,怎麼對得起我死去的孩兒!!”
說的倒和真的一樣,花千顏心底一曬,也不客氣了:“我做沒做此事,你心底最清楚,現在又沒其他人,就不用裝了。”
這話倒陳婉清一愣:“你什麼意思?”
花千顏優雅的拂去身上的稻草,慢悠悠的站起來,走到了陳婉清對麵:“我說,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我做的,姐姐心裏是最清楚不過的,不是嗎?”
陳婉清麵色一僵,卻依舊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說什麼?嘻嘻。”花千顏笑著,卻又突然冷了麵色,“桃芝呢?你殺了她?”
聽到這裏陳婉清才有了一絲慌亂:“你胡說什麼!!”
花千顏無視她臉上的驚慌,反而自言自語般:“殺了她倒也沒錯,畢竟她也是殺死你孩子的凶手之一。”
陳婉清本來慘白的臉色此刻又白了幾分,眼中帶上了刻骨的狠毒:“你不用在這裏胡扯,皇上已經發了話,要將你打入冷宮。怎麼樣,剛進宮就被打入冷宮的滋味如何?”
花千顏環顧了一圈,反倒笑起來:“在我看來,這裏倒是宮中最幹淨的一塊地方。”
陳婉清疑惑的看了看四周,隻見四處雜亂汙穢,牆壁斑駁,更有慘呼呻吟不絕於耳,哪裏談得上幹淨?
她嗤笑一聲:“妹妹莫不是受的打擊太大,神智錯亂了?”
花千顏卻說道:“這裏雖然髒亂,但沒有爾虞我詐,相比其他地方,這裏簡直清淨的不能再清淨了。”她轉過頭對著陳婉清,黑玉般的眼眸裏清澈無爭,竟讓陳婉清有自慚形穢的感覺。
“姐姐說是不是?”她淡淡的問了句,到讓陳婉清噎了一噎。
“哼,妹妹既然覺得這裏幹淨,想必日後進了冷宮會更歡喜。”陳婉清眼裏射出惡毒的歡喜,“看來我不用擔心妹妹不習慣冷宮的生活了。”
“誰說她要進冷宮?”卻是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打斷了陳婉清的冷笑。
兩人都吃了一驚,轉頭望去,卻正看到司徒碧珈從外麵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