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伊人紅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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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她已經是他的絡妃。
此刻,她正慵懶的躺在安軒的懷中,黑色的長發散落在潔白的肌膚上,散發著魅惑的香氣。安軒用手撩起她的發絲,放在鼻間輕嗅。她抬起頭,注視著他,他望進她漆黑的眼珠裏,有深深的霧氣從她的眼眸中彌漫開來,他想起了冊封大典的情形。
冊封完陳婉清,藍纖玉和司徒碧伽為貴人之後,安軒招手喚出紫絡。她一直在秀女堆裏靜靜的站立,垂著頭,身上穿著白色的宮裝,氣質清冽無雙。
太後詫異的望著安軒,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而他站立,攬著紫絡高聲宣布:“秀女阮紫絡,恭順淑德,深得朕心,今日起,冊封阮紫絡為絡妃,賜憐夢閣以居住。”
說罷,不去看太後臉上的驚訝憤怒,和一屋子秀女及貴人臉上的嫉妒憤恨,直接帶著紫絡離開了。
兩人再次來到初遇的桃樹下,那桃花仍在盛開,滿地的花瓣鋪成一席華麗的地毯。
“皇上的賞賜真是令紫絡受寵若驚。”她冷冷的開口,語氣卻帶著嘲諷。安軒一怔:她似乎不高興,可是,為什麼呢?自己除了梅妃從來沒封過其他的妃子,她可是第一個。
安軒猜不到她為什麼不開心,隻得直接問道:“怎麼,你不喜歡?”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語氣中帶著小心翼翼和寵溺。在她的麵前,他似乎並不是皇帝,隻是一個羞澀無措的少年。
“怎麼?你不喜歡?”這樣的話,這樣的語氣,很久之前也有一個人對自己說過。紫絡暗暗歎口氣,將自己心中的任性甩開,回答道:“沒有,紫絡很高興,隻是有些驚訝,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如果唐突了皇上,還請皇上不要見怪。”
“你是怨朕之前沒有告訴你麼?”安軒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朕想給你個驚喜。”
紫絡心底一震,她依偎進安軒的懷中,喃喃道:“紫絡沒有抱怨什麼,隻是不知道皇上為什麼對紫絡這麼好。”
懷中柔軟的身子帶著微微的涼意,鼻間縈繞著異香,卻和桃花的香味不一樣。安軒緊緊的抱住了她。雖然兩人之前隻見過一次麵,可是自己就是無法控製自己對她好,想將一切都給她,隻為博得她的微笑。
安軒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傻瓜,因為我喜歡你啊。”
現在,她在他的懷中對他微笑,安軒伸手觸摸她的臉頰,有些失神。
紫絡咯咯的笑著,推了推他:“皇上,紫絡跳舞你看可好?”
安軒驚醒過來,笑道:“絡妃會舞?甚好。”
“羽兒,將我的舞衣取來。”她對著門外喊道。很快一個清秀的婢女走了進來,進了閣子裏間,紫絡也進去了。
待她從裏間出來,已是一身菲紅色的舞衣,襯著她晶瑩如雪的肌膚,更顯得嫵媚溫柔。房間裏夜明珠散發出柔和的光芒,靜靜籠罩著她,使她的身形帶上了一絲光暈。
她翩然起舞。衣袂翻飛,玉鐲碰撞,清脆的撞擊聲配著她的舞姿竟如同奏樂一般。安軒臥在軟榻上,歪著身子靜靜的看著她。軟榻前鋪的是上好的波斯毛毯,鮮豔的毛毯襯著她曼妙的身姿,更加的明豔起來,連雪兒都靜靜的伏在一旁,沒有出聲。
仰頭,抬臂,伏腰,她舞的很慢,動作輕柔優美,仿佛羞澀的少女在表達自己的愛戀,欲語還休,衣袖清美曼妙的舞動。慢慢的,她竟越轉越快,紅色的舞衣隨著她的動作如同花苞開放般一層層鼓動,黑色的長發也旋轉開來,越發顯得舞姿曼妙熱烈。她如同盛開在冰天雪地裏的紅梅,清冽冷傲卻又美豔不可方物。
安軒驚異的看著舞蹈的紫絡,她美的讓人透不過氣,就那樣飛快的旋舞著,仿佛要用盡全部的力氣來完成這隻舞,整個世界都隻剩下她的舞蹈。
驀地,她整個人好像突然被抽掉了重心,軟軟的倒了下去。安軒急忙上前將她抱在懷中,低頭看她,頓時一陣心驚:她竟暈了過去,麵色蒼白,但眉心的痣卻越發鮮豔,她看上去是那麼脆弱。安軒擁緊她,低聲喚道:”紫絡,紫絡。”她睫毛一顫,悠然轉醒,看見安軒擔憂的眼神,微微一笑:“皇上,我沒事。”
安軒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心底有些生氣:“還說沒事,臉色這麼蒼白,我叫太醫給你看看。”說罷就準備喊羽兒。
紫絡急忙拉住他,討好的笑道:“哎呀,我真的沒事。可能是由於最近沒怎麼練舞,所以體力變差了。一點小事不要弄的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了嘛,萬一傳到太後那裏,紫絡又要受罰了。”
安軒聽她這麼說,想起上次她因為沒有去安寧宮請安,便被太後關進了暗室中的事情,臉色不由的一沉。
太後很不喜歡紫絡,總是說她是禍害,一直在阻擾安軒,就連安軒在憐夢閣過夜,她都要過問。後來有次紫絡因為身體不適沒有去請安,太後便叫人將紫絡關進了暗室,安軒得知後勃然大怒,親自將紫絡從暗室中帶出來,並當場宣布絡妃身體嬌弱,以後宮中的請安事宜通通都可以免去,其他人也不得隨意來打擾絡妃。
而太後對此更是氣的臥床三日,以死相逼,最後安軒隻得答應太後,日後定會雨露均沾。
此刻紫絡見安軒沉下臉,知道他肯定是想起之前太後為難自己的事情了,連忙說道:“所以嘛,我們就不要驚動太後她老人家了。”
安軒見她一臉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己,眼睛睜的圓圓的,充滿了祈求和期盼,心中也無奈起來。歎了口氣,他將她擁入懷中,歎道:“絡妃,你到底要我怎麼辦呢?”
她在他的懷中吃吃的笑:“紫絡要皇上對紫絡好,這就夠了。”
兩人靜靜的相擁著,門外突然傳來羽兒的聲音:“皇上,娘娘,小順子來了。”
安軒皺眉:小順子是太後身邊的貼身太監,看來是太後找他來了,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麼事。
鬆開紫絡,安軒便準備出去,回頭又對紫絡叮囑道:“你好好休息,讓羽兒叫禦膳房燉些補品給你吃,知道嗎?”
見她乖巧的點頭,他才放心的出去了,沒有看見紫絡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也沒有聽見她的微喃:“王,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