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相逢反為複別離 第089章:火燎炙吻癡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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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的,夜風裏飄來了那久違的琴聲,‘錚錚’的響,不成律。
同時,燈影下也走來了一個不算陌生的人影。他依舊白衣勝雪,依舊眉目賽畫,一張七弦琴被他梳著抱在懷裏,右手的指尖有意無意的撩動一下弦,弄出了聲音,平和,沒有低沉婉轉,隻是平淡無奇的幾聲‘錚,錚’的聲音,有些刺耳。
兩道目光對上,一個冷傲,一個孤傲。兩個人,曾經,也這般為了一個人對峙過。
“五年了吧。”敬七先開口。
來的少年道,“五年,那會兒也是夏天。”
那少年,他正是蘇琰,懷中一張七弦琴就是他的情人,眼前那個手執雙劍的女人,就是除了情人以外最重要的人。他說,“我想帶這個女人走。”
敬七道,“為了香一?”
蘇琰道,“香一死了。”
多平淡的話啊,平淡了起伏不定的呼吸,平淡了呼呼而過的夜風。
蘇琰道,“香一不在洪那裏,江湖裏,我也找不到他,應該是死了吧。”近乎絕望的歎息,眉目清冷,噙著悲愁,“玲兒是我的夥伴,要想讓她死,也得殺了我才行。”柔軟的語調,仿佛是疲憊了,也好像是厭倦了。
頓了頓,蘇琰繼續道,“在來的路上我正碰上了馮家兄弟的人,他們正在往留芳居趕去,似乎正是為了殺洪而去。”這話,也不知他是說給誰聽的。
隻是,公玉玲兒掉了眼淚。
蘇琰道,“我不救他,因為他也欺騙了我,這琴是香一的,而香一不在他手裏,這也是真的,他卻借此來利用我。”
“聽你這麼說,那你應該明白我為何一定要殺這個女人了?”馮淺道,他輕輕地搖著手中紅色折扇,一襲紅衣飛揚起來,跋扈如他不羈的性格。紅與白,在夜間燈下形成鮮明的對比,馮淺囂張的神情對上蘇琰淡漠寧靜的表情。兩人的嘴角都往上提了提,隻是臉上沒有笑容,眼睛裏,隻有夜燈的火焰。
蘇琰走到公玉玲兒身邊,他坐了下去,琴,擺放在膝蓋上,他喃喃自語道,“我在操最後一曲。”
最後一曲。
是無聲的曲,隻見他指尖從琴弦擦過,卻也無聲。
弄不出聲音的弦。他閉著眼睛,獨自享受著。
香一!
閉著眼睛,那個人仿佛就在眼前,蘇琰吸了吸氣,仿佛正允著公玉香一身上的香味。
公玉香一的手撫上蘇琰的手,按下琴弦,弄出一個調子。然後側臉,抬眼,望著蘇琰:可曉得了,要這麼弄。
蘇琰癟了一下嘴,輕輕的吻上公玉香一的臉,貪婪的吻上了公玉香一的脖子,弄出一個聲響,他道:你又可懂了,得這麼弄。
想象著這麼一副畫麵,蘇琰笑了,甜蜜的笑容飛上了眉梢,他跳動在琴弦上的手指忽的一用勁。斷了一根弦,弄出了無聲曲裏的第一個聲音,那個聲音,響徹了夜,刺破了他的手。
再睜開眼睛,整個酒樓已經被大火包圍,公玉玲兒已經不知去向,地上留著一灘血,周圍還零星落了幾點,更有幾點濺在了蘇琰的白衣上。
火焰,越燒越旺,夜都被它照紅了。
得到了什麼呢?蘇琰問自己。縱然自己有著神秘不可測的能力,最終又得到了什麼呢?一場恩情,一場愛情,最終不過是將自己送入了一片火海,四麵包圍,濃煙籠罩,無處可走,無處可逃。
兩年前,香一來找自己,神秘失蹤了,留下了一張琴由洪轉交給自己。然後他便去找洪,詢問香一的下落,洪什麼也不肯說。任由他出言威脅,洪依然一字不提,最終兩人也打了一架,打的很厲害,倒了幾棵樹,塌了幾棟樓。
最後,洪對他道:待我與郎清離在一決勝負的時候,就是你知道公玉香一下落的時候。
一句話,讓他一直堅信著香一在洪的手裏。兩年了,從洪那裏,他連一丁點兒關於香一的痕跡都沒有找到。
今日傍晚時分,他走到洪的房門外,站住,隻聽房內的洪道:如果是為了公玉香一的消息,你可以走了。
洪不會告訴他的。兩年裏,他已經認清了這個事實。
當然,這一次他沒有堅持,反倒應道:今日,我才認清一點,你根本就沒有能力製住香一。
一人一句,再也沒有後話。
蘇琰道出了那一句話,心也死了。
香一沒有受人威脅,為何會留下琴,為何兩年不見蹤跡。難道所為不過是躲著自己?
他看清了這個事實。所以,他才放任自己被大火包圍。
多癡的人啊。
南宮九和千墨正在大火外麵,烈火阻隔了兩個人的視線,誰都沒有看清大火內的人。
千墨兩手交叉疊放在胸前,背靠著一根被大火映的有些紅的柱子,說道,“馮家兄弟放的火。”一句話,平淡無奇,卻又好像隱藏著什麼。
南宮九凝視著火焰,雙眉微蹙,一雙黑眸裏隱藏著一些外人所不知的秘密。
有紋有蛛紋的黑風刀客,有一場盛大的火焰。
這是馮淺的意思吧!
馮淺的行為終究不全是玩笑,他的意思,南宮九收到了,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