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的宿舍算是不錯的了，四人宿舍，上下鋪，進門後左右兩張。正對門的是一個大的鐵皮櫃，放著衣物。還有一個架子，放著毛巾呀什麼亂七八糟的。
    回到宿舍後已經十點四十五了，還有十五分鍾熄燈。進門後，有兩個男人坐在我對麵的床鋪上。兩人共用了一副耳機，其中一個拿著設備擺弄，另一個大概是在畫畫，彎起的腿上放著一塊畫板。
    “你回來啦？”見我進來，那個正在畫畫的男生放下耳機看向我，語氣中帶著討好的意味。聽聲音，大概就是那個男生，叫什麼來著？顧笙？
    我輕輕地點了一下頭示意，已經忽略過他一次，看他笑著的臉我忽然覺得那是一種罪過。
    我拿起暖壺準備下樓去打水，顧笙把畫板拿掉快步走過來說：“那個，樓下這時候沒有熱水，你先用我的吧。”
    “薑凱歌。”我輕輕吐出這幾個字後出了門。
    也許是因為我的不識好歹，回來後另外那個男人用一種‘討厭你’的神情看著我，還有另一種神色，我感到莫名其妙，瞥了他一眼上了床。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很大動靜，原來是那人在旁邊，看樣子是要到我上鋪。我坐起身皺了皺眉。
    “薑凱歌，他不是故意的。”顧笙不好意思的說完後，又衝那人道：“林棋，你小聲點阿。”
    我沒說話，躺下身任他折騰。我真不覺得他不是故意的。這人，有點意思。
    長夜漫漫，來日方長。
    第二天我照例沒有去上早自習賴在被窩裏睡覺，胖子一個電話打過來被我狠狠罵了一頓後直接到宿舍揪我。
    “阿凱，你還睡阿，快起來。”胖子的聲音很有底氣，回蕩在空氣中。
    幸好我沒有起床氣，不然一百個胖子都不夠死。他大概也是明白這點，越發肆無忌憚。一邊收拾自己的床鋪一邊大聲衝我嚷嚷什麼衣服亂丟什麼什麼什麼，就像個老媽子似得。
    我實在受不了他，舉手投降，開始起床。
    洗漱完之後早自習剛下，我踹了胖子一腳埋怨他來的太早。他嘿嘿一笑，變戲法似得拿出一顆籃球。
    “走吧，阿凱。”
    我撇撇嘴跟著走向操場，胖子輕車熟路的帶領著我前行，跟逛他家後花園似得。我衝他喊說還沒吃早飯，他倒好，一個白眼說我矯情，大老爺們兒吃什麼早飯。
    我恨不得一腳踹他臉上讓他再得瑟。
    操場很大，左邊大部分是籃球場地，右邊是一些健身器材。相比較而言，一中不僅在好學生方麵強，其他的也算是高中裏麵最好的了。
    那已經有些人在打，胖子詢問是否一起，最後劃完隊後，我和兩個業餘的一對，而胖子和兩個體育隊的一對。我忽略了胖子得意的臉，在三分線的位置投了一個球。
    “阿凱，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手一不穩我英俊的臉可就毀了阿。”
    耳邊除了是胖子的哀怨聲還有一堆女生唧唧哇哇的聲音。
    我捏了捏眉心，示意開始。
    雖說對方是體育隊的，但球很好搶。再我又一次搶過球後，胖子一巴掌拍還在那人身上大大咧咧說他沒用。
    我投了個三分，身邊又是一陣尖銳的刺耳聲。偶爾能很清楚的聽到什麼好帥，什麼做我男朋友。
    “你們都別做夢了，我們阿凱不喜歡女人。”胖子一嗓子喊過去差點嚇我一跳。
    那群女人忽然噤聲，我看不清楚她們的表情，我沒說什麼隻覺得這樣很清靜。兩秒後她們告訴我我錯了，尖叫聲更高了。
    什麼攻受，什麼什麼什麼，我聽著頭都快暈了，這是一群什麼生物阿，腐女也太恐怖了。
    我一腳向胖子踹過去，然後向宿舍走去，抬頭看天，好無奈。
    在踏上最後一級台階時我回過了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回頭。
    總之，在陽光下，我看到了顧笙驚愕的臉。
    我轉過身，自動把他的表情當成了厭惡，不知道心裏為什麼忽然很慶幸，我並不是同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