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她強掩下心中的震驚和訝異，努力使自己語氣平淡道：“既然有如此神力，定然是上天眷顧，那就借此好生習法，不要辜負蒼天厚愛。”
    “是，謹遵師父教誨。”錦澤又作了一揖，然後道：“那妖怪……師父打算如何處置？現在還追嗎？”
    她輕歎了一口氣，望著水曼歌逃離的方向，道：“若是妖，那倒是好辦。”輕輕蹙眉，接著說：“隻怕沒我們想的如此簡單。今夜她自然不會先出來作亂，尚可安穩。隻怕明日……城主家恐怕會亂成一團。罷了，我們先回青瓷鎮，事情到時再議。”
    “為何不先告訴城主？”錦澤問道，他跟著她身後，點點月光傾灑在兩人身上，她身上的馨香也隨微風進入他的鼻息。這讓錦澤突然想到那夜在九重山上，他情不自禁的對那個女子說：“師父，以後讓我來保護你吧。”
    他記得她那時好笑的回頭看了看他，什麼也沒有說，隻是不輕不重的點點頭，不知道是同意他的話，還是安慰他話中的微微輕狂。
    “如今告訴了又如何，我們兩人都對那人無可奈何，城主知道了，也做不了什麼，還會讓他提前更加愁苦。還是讓城主多睡一晚吧，這一夜之後，可能他再也無法安然入睡。畢竟……這是他自己的女兒。”話到最後，她嘴裏流露出絲絲惋惜。不管水曼歌是被東西附體還是那紅衣施法，但可以清楚的明白，那副身體裏的元氣快消失殆盡，所以，終逃不過一死的結局。
    “徒兒想師父現在也不想立刻回去吧。”錦澤道，笑如溫玉，他指了指天上的明月：“今夜難得的月色正好，既然師父也說今夜以尚可安穩，不如散步一番，正好將心中煩悶消散，或許，還會有明日的思路。”
    她一聽，也無妨，便點了點頭。
    兩人並肩走在這幽靜的街道，兩旁的門鋪都以關閉，隻在屋簷下掛了一盞紅色的燈籠。燈籠連串，照了街道的路，點綴了另一番繁華。同樣的白衣，同樣的容貌驚世，一個清冷似秋水一個溫潤如暖玉。若有路人經過，定會暗歎這燈火闌珊下，竟有這樣的絕世璧人。
    “師父可知我們民間有首童謠。”錦澤突然道，含笑看著身旁的人。
    “噢？念來聽聽。”
    “正月蘭滋，二月梅柝，三月桃夭；四月牡丹王，五月芍藥相。六月榴花照眼，七月荷葉亭亭；八月紫薇浸月，九月桂花漫香，十月芙蓉冷，十一月菊有英，十二月水仙負冰發於庭。”錦澤緩緩道來，清潤的嗓音在這靜謐的夜裏一點也不突兀，反而十分融合，像一陣清涼的風拂過耳畔，餘音猶繞。
    “正月蘭滋，二月梅柝，三月桃夭；四月牡丹王……”她情不自禁的重複念到，嘴角不易察覺的揚起，眼睛裏似乎也有了溫度，映這清輝的月光，一瞬間恍了他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