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站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拔腿追了出去。
    外麵的雪越下越大，街上的人紛紛往回走，連街道兩邊的小商小販也都各自收拾東西回家去了。
    青木順著腳印一路追過去，最後在城外通向寺廟的路上找到了他。
    白笑為坐在石階上，一身雪白的衣衫襯著有些蒼白的臉，神情淡淡的落寞。
    青木走上前在他身旁蹲下：“怎麼？要出家當和尚？”
    白笑為直直地看著前方，沒理他。
    青木又看了看他凍得有些發紫的嘴唇，伸手去拉他：“起來吧，地上涼，等下真要著涼了。”
    “不用你管。”白笑為揮手打開他的手，固執的坐在冰冷的石階上，有些賭氣的樣子。
    青木沒見過他這樣，覺得有些好笑。但還是不忍心看他挨凍，於是幹脆坐在他身邊，不顧他的反抗強製將人抱在懷裏。
    “我該怎麼辦？”青木埋在白笑為脖間，輕輕歎氣。
    白笑為沒回答他的問題，倒是看著遠處出神，半響，才淡淡的開口：“我要走了。”
    青木聞言有些吃驚，問道：“你要去哪？”
    “天涯海角，沒人打擾的地方。”
    青木沉默一陣，然後開口：“那我怎麼辦？”
    白笑為轉過頭看他，兩人離的很近，幾乎嘴唇對著嘴唇。
    “你……”
    “我不想你走。”
    青木打斷他，身子一傾直接吻上去。在外麵凍得時間有點長，白笑為的嘴唇冰涼。青木細細地吻著，想用自己的溫度溫暖他。時間過得格外漫長，等到這一吻結束，白笑為已經有些輕微缺氧。不過嘴唇倒是紅潤的緊，青木對此很是滿意。
    白笑為緩了一會後，後知後覺發現青木一直盯著他，心裏也說不出什麼滋味，隻能把頭扭到一邊，不去看他。
    “我不想你走。”青木雙手扭過他的臉，強破白笑為看向自己，眼神認真地重複。
    “你已經有愛的人了。”白笑為躲開他的眼睛。
    “但是她死了。”
    “不，她活在你心裏。”
    青木沒反駁。
    白笑為的心也更涼了些。他起身拍拍身上的雪，然後抬腳便要離開。
    青木忽然從背後出聲道：“我從來沒想到自己會去糾纏一個男人。”他擰著眉似乎自己都不理解。“我不喜歡男人。”他說。
    白笑為閉了閉眼，然後邁出一步。
    “你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
    白笑為繼續向前走。
    “喂，要不我們成親吧！”青木在後麵大聲喊道。
    白笑為身形一頓停了下來。記憶裏，好像自己也曾對一個人說過這樣的話。白笑為有些恍惚，又覺得可笑。
    青木看他停下以為有戲，便一下子跑過來，伸手抱住他道：“你同意了？”
    白笑為漸漸回神，低頭看了看纏在腰間的手，最後沒什麼表情的拔了下去。
    青木麵帶不解。
    白笑為輕輕道：“我好像沒說過我喜歡你。”
    青木趕緊道：“你現在說也行。”
    白笑為搖搖頭，退開一步，表情有些認真道：“有些事我還沒想清楚，給我些時間。”
    “你是喜歡我的。”青木低頭看他，“你隻是不想承認。”
    白笑為不說話。
    青木等了一會兒，明白白笑為身上發生太多事，可能確實是需要時間去整理清楚，於是慢慢道：“我等你。”
    白笑為胡亂的點點頭，終於轉身離去。
    青木站在石階上看著他的身影越來越小，直到再也望不見。幽幽歎口氣，一下子坐到地上，隨手抓了把旁邊幹淨的雪扔進嘴裏，仰頭望著天空出神。
    “你會祝福我嗎？賴達。”
    天地一片銀白，萬籟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