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派人暗中調查了一下，證實確實與北平皇帝有聯係。”夏婁不緊不慢的開口，語氣輕鬆的像是在說晚飯後出去走走。
    可白笑為卻因此忽然繃住了身體。在夏婁一下又一下耐心的按壓中，又緩緩恢複了柔韌。
    “你打算怎麼辦？”語氣依舊輕鬆自然。
    “我……”白笑為的眼神暗了暗，什麼都沒說。
    見他如此，夏婁突然有些暴躁。“明華絕對不能留了！”
    “可是……”
    “可是什麼！是憐惜他是你的女人，舍不得了？”
    “不是……”
    白笑為拉下夏婁的手，歪過頭看著他：“我隻是想不通。”
    “哼！”夏婁一把捏住白笑為的下巴，然後拉到自己麵前，邪氣又自信地說：“我們打個賭。”
    白笑為有些不適的皺皺眉，卻沒有把他拍開：“賭什麼？”
    夏婁邪魅一笑。、：“就賭她對你有意思。”
    “別鬧了。”
    “是不是胡鬧，過幾天就知道了。”
    “……”
    “不過，”唇上忽然一熱，夏婁便覆了上來，“你隻能是我的。”
    自大狂！白笑為無語的瞪著眼前的男人，卻終是在他堅定的目光下，緩緩閉上了眼睛。
    ……
    當天夜裏，明華就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消失了。
    白笑為在第二天聽到消息時，正在喝茶的手頓了下，然後就沒反應了。
    管家有些慌亂，這麼大的王府，最近總是不平靜，這份責任他無可避免。
    正當他準備叩頭謝罪的時候，白笑為拍拍衣服站了起來：“無礙，我去找她。”
    呃……管家很想問他，您知道她在哪？
    但看著白笑為一身白衣，手中握了把扇子，懶懶散散向外走去，管家知趣的沒說什麼。
    唉，造孽啊，多好的一個姑娘，就這麼給毀了……他又看了兩眼白笑為離去的背影，然後搖搖頭，深深歎了口氣便走開了。
    其實還真不是他想的那樣，白笑為沒對明華動手，更對她沒有那種意思。
    他也不知道明華去了哪，但隻能有兩種可能。要麼被皇帝召回，要麼，就是夏婁動手了。
    綜合種種情況來看，白笑為覺得後一種的可能性比較大。那他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既然夏婁有動作了，就一定會告知自己，自己隻要等著就行了。
    不過他不可能把人藏在府裏，所以白笑為順便就溜了出來，給夏婁找自己提供個方便不是。
    果不其然，路走到一半，白笑為就被人截了下來。
    是一位麵戴白紗的姑娘，露出一雙水靈的眼睛，淡淡的眉：“公子，這邊請。”
    順著那人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白笑為又回過頭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笑著開口：“不知姑娘要在下何去？”
    “我主說，以公子的性格，輸也要輸個明白。”
    白笑為挑了挑眉，不以為然的示意她帶路。
    ……
    就這樣，兩人七拐八拐的，竟來到了郊區的一個偏僻的木屋。
    推開門，夏樓正端坐在那裏，渾身散發著威嚴雄勢。但在看到白笑為後，便很快收斂了一身乖戾。
    白笑為四下打量了下，木屋有些陰暗但並不潮濕，空氣裏是淡淡的青筍的香氣。屋子裏一桌一椅，再無他物，顯得空曠和冷清。
    這樣的屋子，太適合藏東西了。不論是暗哨，還是密室。
    “你該再添一張椅子的。”白笑為站在夏婁對麵，沒什麼情緒。
    “嗬，我也沒想到，北平王爺竟有一天能光臨寒舍。算我照顧不周了。”夏婁倒是一臉輕鬆，卻也沒有讓座的意思，就那麼四平八穩的坐在那，看著白笑為的臉一點點的黑下來。
    和他相處的這段日子，有一點他倒是摸得十分準。那就是，白笑為很懶。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倚著。也隻出了什麼事情的時候，他才會打破這一定律，自己找個地方發呆。
    說起來，最近他好像都沒好好休息過。
    夏婁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了。他站起身，拍拍根本就沒有的灰塵，把椅子讓了出來。
    “帶我去見人。”白笑為理都沒理他，直奔主題。他覺得自己對著白眼狼太好了點。
    夏婁見此也沒反對。直接走到一麵牆前，伸手有節奏的敲了敲，暗門就突然被打開了。
    因為光線的原因，白笑為之前根本沒發現那裏還有個門。他眯了眯眼，在夏婁挑釁的目光下，不慌不忙的走了進去。
    ……
    暗室之內，明華正麵無表情的坐在地上。而她的四肢全被用沉重的鐵圈鎖住，聯係鐵圈的鎖鏈的另一頭，被深深地嵌進牆裏。或許是因為掙紮過，明華露出的手腕上，有著明顯的紅痕，有的地方甚至還能看到血跡。
    看到明華有些淒慘的樣子，白笑為下意識的蹙了蹙眉：“我說，你也太粗暴了吧。”
    聽到熟悉的聲音，明華猛地抬起頭，當眼神對上白笑為那張絕美的麵孔時，瞬間放出亮光，忍不住哽咽道：“爺……”
    “……”白笑為沉默以應。
    身後的夏婁不知何時靠了上來，那手自然地搭在白笑為的腰側，卻語氣不善的哼笑出聲：“怎麼，心疼了？”
    白笑為垂眼看了下腰間的手，有些無語。這男人，是要宣布主權嗎？
    但當白笑為看向明華的時候，卻發現她的眼神竟然暗了下去。因為夏婁的動作嗎？那麼，結果不言而喻。
    白笑為無視身後人的阻攔，向著明華走過去，然後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我來接你了。”
    “爺……”
    不用猜也知道身後夏婁的臉肯定是又臭又硬，但白笑為還是沒改變自己的決定。“放人。”
    “婦人之仁！”
    那人意外的沒有和他大吵，隻是不甘心的嘟噥了幾句。白笑為突然有種欣慰的感覺。
    “一會兒你坐馬車回去。”囑咐完後，白笑為沒再停留，直接按原路返回。
    ……
    來到外頭，走到離木屋遠些的林子裏，白笑為忽然停住腳步。
    “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跟在他身後的夏婁，聞聲也停了下來，身子倚在一旁的樹上。“我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善良，還是愚蠢？”
    “我有信心讓她效忠於我，成為我插入皇宮的一顆暗棋。”白笑為轉過身，直直的看向夏婁，一臉認真。
    夏婁同樣與他對視，在確定了對方的堅定和自信後，微微眯了下眼。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有這麼大的野心。”
    “我沒有野心，我所做的一切，不過為了自保。”白笑為淡然地說著，神情裏沒有任何變化。“包括和你的‘交易’。在這個世界裏，我可以不去過問世事如何，但不能任人欺辱。所有傷害我的人，都要付出代價。所以，我一定，不能是個弱者。”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嗎？夏婁牽起一個邪魅的笑。
    有趣。能擁有這樣一個人，一定很有趣。那我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呢。
    “那說定了。我們之間的‘交易’，可不能反悔。”
    白笑為衝他挑了挑眉，一個轉身，向王府的方向走去了。在夏婁看不到的地方，卻情不自禁的揚起了一個笑來。襯在陽光灑落的的林間，如驚鴻一瞥，曇花一現。
    風華絕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