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 身份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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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起的白紗下,先是薄薄的唇,然後高挺的鼻梁,最後,是沉穩收斂的雙眼,黑白分明的樣子,給人的感覺如同他周圍的氣息一樣。
幹淨,不帶一絲雜質,卻又不是單純而不知事的愚蠢。
或者,可以說是簡單,至少看起來,是簡單的。
白笑為微微眯了眯眼,初步打量著眼前端坐的人,最後籠統的給出“俊氣”這一評價。
有些傷腦筋呢~本以為會是個“絕色美人”,或者嫵媚,或者妖豔,卻沒想到是這麼個“正經”的人。跟他一比,自己倒顯得才是那個“不正經”的。
因為麵對現實的不爽,白笑為挑了挑眉,頗為輕佻的抬起那人的下顎,在敏銳地察覺到一絲拒絕後,玩味的開啟唇,吐出慵懶的字句:“我說你,叫什麼?”
“無姓,婁。”
答案簡單,明了。
聲音清朗,幹脆。
看樣子真的是個正經的人,至少不是幹小倌一行的,但具體是幹什麼的,還有待查證。
笑嘻嘻的轉過臉,白笑為衝著身旁的使臣擺了擺手:“本王很滿意,就不客氣的笑納了。”
再轉過臉,直接拉上麵前人的手,在他錯愕的神情下,慢悠悠的開口:“小婁,陪本王回去喝酒吧~”然後不等那人回過神,直接將他從白紗帳拉至自己的位置落座。
等回過頭,才發現眾人早已石化的狀況,但白笑為並不在意。隻是衝皇帝簡單的點了下頭,就自顧自的投入到麵前的美味中去了。
“那麼,”沒什麼溫度的聲音突然炸起,讓眾人瞬間脫離了石化狀態,“晚宴正式開始吧。”
一聲吩咐後,眾人紛紛開動,助興的節目也一個接一個的來到大殿。
大臣們都不約而同的壓下對皇帝縱容辰王的奇怪態度,裝出一副談笑風生的模樣,讓晚宴的氣氛像往常一樣恰當的活躍。
除了皇帝那無人敢搭訕外,隻剩了白笑為那裏保持著安靜。
不是沒人想和他交談,那些才華橫溢的人,都為他之前的一曲由衷欽佩,想著借此機會和他好好探討一番。
但白笑為一直在吃,像被餓狼附體似的,雖然不粗魯但從沒間斷過進食,也自然沒有留下任何讓人親近的機會。
夏婁坐在他身旁,有些吃驚的看著旁邊比他身材略小一圈的男人,訝異白笑為居然能吃下這麼多。
而吃驚後,還有深深的惱火。
剛剛那個男人竟敢稱呼他為“小婁”!甚至還拉他的手!!簡直放肆!
但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夏婁又狠狠的將心中的怒火壓了下去。
大局為重。現在報複,還不是時候。
“小婁。”又是一聲罪惡的呼喚,夏婁機關槍一樣的雙眼直接掃向白笑為,恨不得將他打成篩子。
但白笑為卻像是沒看到一樣,悠然的晃蕩著手中的酒杯,再次吐出懶懶的聲音:“我可不是來讓你在那傻坐著的。來,給我斟酒,或者,我們可以一起喝。”
漂亮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是白笑為有些貪杯的結果。但他卻還是想喝,喝醉了,才能讓人放下防備,才能看到真實。
夏婁握了握拳,最終還是拿起酒壺,給白笑為倒了杯酒。隻是那樣子,頗有些忍辱負重的意味。
這些都一一不落的落在白笑為眼裏。雖然酒精妨礙了思考,但不會阻礙他將這些一一記下,等酒醒後再慢慢琢磨。
閃著水光的眸子眨了眨,白笑為舉到嘴邊的酒杯頓了下,然後看向他說:“你不喝嗎?”
“不了。”義正言辭的拒絕,讓白笑為不禁有些好笑。
略微思索一番後,拿起了酒壺,搖搖晃晃的起身,向他“親愛”的皇兄告辭。
給出的理由是,不想喝得太醉,影響了回去和他的小婁的“要事”。
那一刻,整個大殿安靜的不像話,在各種不同眼神中,白笑為泰然自若的等待答複。
身旁,夏婁的臉變得鐵青。
而坐在高處的男人,在用他毫無情緒和溫度可言的眼神看了白笑為好一陣後,才緩緩開口答應。
白笑為自然笑著告謝,轉身拉著夏婁,便走出了大殿。
他不知道,身後黃袍披身的男人的目光一直緊跟著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黑暗當中。
大殿內燈火通明,卻不再是誰絞費心機的戰場;
夜幕中徐徐火光,看不見的地方才更惹人猜想。
黑白縱橫,刀光劍影,看不到的血腥,想不透的詭計,不斷深陷的漩渦。
命運的齒輪,通通開始輪轉,而禍福不知。
……
皇宮的某一處走廊裏,白笑為拉著夏婁跌跌撞撞的前行。
喝的有點多,酒勁上來了,讓他有些吃不消。
夏婁幾次想將手從白笑為那裏抽回來,但好像醉了的人手勁出奇大,幾次都沒能成功。他便強強的忍著,而現在終於要爆發了。
“喂。”
剛一開口,身邊的人便突然一個用力,將他死死地壓在牆上。
夏婁本能的出手,帶著一肚子的憤惱,直接狠狠打向白笑為的腹部。
很不巧,拳頭打在了白笑為尚未痊愈的傷口上,疼得白笑為當場就咧了嘴,卻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
沒形象的哼了好久後,白笑為才漸漸安靜下來。
“下手還真重,我的傷白養了。”慢慢抬起頭,蒙了霧氣的黑寶石一樣的眼睛裏閃著一絲清明。然後不怕死的將臉貼得更近些,神情認真地發問:“你是誰?”
停下將要再次出擊的拳頭,夏婁自然的斂去了神色中的惱火,換上一種嚴肅的神情,同樣認真的回答道:“南定國獻給北平王爺的彩禮。”
“嘖嘖。”砸吧砸吧嘴,白笑為從夏婁身上起來,看了眼手裏拎著的酒壺,然後用另隻手,在身上摸啊摸,不知在哪摸出個小酒杯來。
然後晃晃悠悠的倒了一杯酒,送到夏婁嘴邊,不等他開口便先出了聲:“喝酒,或者,告訴我你是誰,二選一。不要以為我會信你剛才那套,你要是我,你會信嗎?”
夏婁眯了眯眼,然後瞥了眼麵前的酒杯,沒有說話。
“嘖,”白笑為不耐煩起來,扯著嗓子大喊道,“怕我下毒?你就這膽子還來當臥底?笑不笑死人啊?我……唔”
利落的用手捂住白笑為的嘴,在確定周圍沒人後才施施然放開。
白笑為看著麵前的人,狡猾地笑起來:“要是怕下毒,我可以幫你嚐嚐。不過,相對的,你就隻能告訴我你是誰了,否則我立刻叫人把你拿下,說你蓄意刺殺,讓南定也逃不了幹係。”
一番威脅,讓夏婁的眼中浮起殺意,但麵前笑眯眯的像隻小狐狸的人,卻並未將此放在心上。
為了他的目的,夏婁隻能咽下這口氣。奪過白笑為手中的酒杯,猶豫片刻後,一飲而盡。
“嗬嗬,皇帝用來壓箱底的酒,味道還不錯吧。”輕鬆的話語,不再有任何威險的感覺,好像真的是隻想讓他喝杯酒而已。但夏婁仍不敢大意。
滿足地看完夏婁喝下酒,白笑為一把將手搭在夏婁的肩上,在他即將出手反抗的時候,及時出口製止:“別動!”
看到夏婁真的下意識停下了動作,白笑為才緩緩呼出一口氣,有些艱難的說道:“你得帶我回府,我的傷口被你打裂了。”
聽到解釋,夏婁扭過頭,發現白笑為的臉頰已不再紅潤,取而代之的是毫無血色的蒼白,額上還隱隱有虛汗冒出。
都疼成這樣還必須讓他喝那杯酒,很難不讓人懷疑裏麵下了毒。
但那又怎樣呢,喝都喝了,還能怎麼辦?而且目前為止身體並沒有異狀,那就說暫時沒什麼問題,有機會再去檢查下吧。
電石火花間想明白後,夏婁扶著白笑為,朝皇宮大門處的馬車走去。
白笑為很聽話的配合著。他倒是一點也不怕夏婁會陷害他。
他要下手剛剛就是絕好的時機,要死早死了,還用等到現在?
而且,那個使臣以這麼高調明顯的方式送他這個“彩禮”,他要是今晚就死了,那絕對就和南定國脫不了關係了。
聰明人是決不會給自己找麻煩的,他們所選擇的,往往是借刀殺人。像這麼愚蠢的舉動,簡直是挑戰北平皇帝的忍耐底線好嗎?
再有嘛,這樣安排個人在自己身邊,一定是有“交易”要和自己談的。隻是他想得到,那皇帝也一定想得到。派這個人來,隻單單想要挑撥關係嗎?
全天下都知道北平有個“享樂王”,挑撥成功了又能有什麼用呢?
難道說……
頭愈發的痛,身子也痛,難受的感覺一波又一波的衝擊大腦,終於讓白笑為的思維徹底斷了線。
在登上回家馬車的一瞬間,徹底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