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 你至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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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的時間很短,因為顧行書講完之後,除了肖經理捧捧場,其他人都保持著沉默,不得不提早散會,顧行書有些尷尬。
“這些人,其實都……”,會議室隻剩下顧行書和肖經理兩個人,肖經理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顧行書搖搖頭,“我的確隻是個學法律的,從來沒有管理過一個公司甚至是一個小小的部門,但我沒有想到,公司竟然這樣死氣沉沉,年輕人不是應該都很有幹勁的嗎?”
肖經理想說,換成別的部門可能好一點,這些銷售員嘛,早就成精了,沒有實際利益,很難驅動他們。開玩笑,管你顧家兩派怎麼爭,咱銷售員可是憑業績吃飯,這裏沒飯吃,別處也會有,在哪吃不是吃呢,幹嘛要湊這個熱鬧。
而且,顧總長年在國外,對國內的現狀和年輕人了解不多,這些年輕人可還真沒那麼激情沒那麼多幹勁。
可肖經理終究什麼也沒說,他名義上是公司聘請過來的銷售經理,可實際上主要協調和督促部門內部事務,對他個人沒有業績考核,部門整體目標完成,他的任務也就完成,大半時候,他這個經理比那些業績好的銷售員還要過得寒磣。
所以肖經理不能像銷售員那般不在意東家的內部紛爭,也不能指責銷售員什麼,萬一引起不良反應,有銷售員要離開導致客戶流失,最後受損失的是公司和他自己。當然,他更不能不抱緊顧行書的腿,像這樣的銷售經理隨時可換,除非他能找到更好的去處。
看著那些麵色淡然的銷售員,肖經理覺得自己更窩囊了。
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會議對餘子沫沒有產生影響,比起先前的不安,知道緣由後她踏實了。這個層麵的事情,貌似與她沒有太大關係。
在這個老舊的家族企業三年,明知道沒什麼前途,餘子沫不是沒想過另謀出路,可在外麵轉了一圈才發現,這裏的福利待遇卻是要比同行好太多。相對虛無的前途與觸手可及的錢途,餘子沫果斷的選擇了後者,老老實實地一直做了下來。
打工,首要的不就是賺錢嗎,小市民得先保證了生活才有閑情去考慮更深層的東西。
不過,也許,這也是個機會。
餘子沫決定先靜觀其變。
下班了,伊琳問餘子沫要不要捎她回去,想到兩人其實並不同路,餘子沫謝絕了。
下班的高峰,馬路上到處都是擁擠的人群和車輛,餘子沫快步走向地鐵站,稍微早幾分鍾,也能不用擠得那麼厲害。偏偏這時,手機響了,是閨蜜,楊青青。
“幹嘛呢?”楊青青的聲音有氣無力。
“正準備坐地鐵呢,你這又是怎麼了?”
“晚上陪陪我吧,回你公司樓下等我,我就在附近,馬上來接你。”還沒等餘子沫發表意見,楊青青就掛斷了電話。
餘子沫隻得無奈的往回走,聽楊青青那語氣,估計又是與男朋友陳誌朋鬧矛盾了。
餘子沫與楊青青是高中同學,高中時也沒什麼交情,但大學一起考到了這座城市同一所學校同一個專業,一下就拉近了距離。畢竟對兩個從沒出過遠門的女孩來說,能在陌生的地方有個相對熟悉的人相伴,是很難得的。
與餘子沫一直沒有男朋友不一樣,楊青青在學校的第一年就交了男朋友,直到現在,已經整整七年。楊青青的男朋友是本地人,家境還不錯,楊青青畢業後她男朋友就托人介紹了輕鬆又待遇不錯的工作給她,去年楊青青生日的時候,送了楊青青一輛紅色的豐田凱美瑞。
總體來說,這樣的男朋友沒得挑了。可也僅僅是男朋友啊!在一起七年,畢業後楊青青經常問什麼時候能夠結婚,可陳誌朋不是轉移話題就是稱大家還年輕不必過早談婚論嫁。楊家長輩已經很不滿,多次催楊青青回家相親。
去你的“大家還年輕”。都奔三的人了,你們男人是黃金單身漢,我們女人可就是悲催的剩女了。
迫於家裏的壓力,楊青青也有考慮過分手,可想想逝去的一個女人最美好的七年時光,又很不甘心。再說與陳誌朋分了手,以現在的條件就很難找到比陳誌朋更好的男朋友了,兩人便又耗了下來。
餘子沫覺得有些悲哀。
餘子沫在單親家庭長大,從小沒有爸爸。很小的時候,媽媽哄她說爸爸生病死了,可當她漸漸長大,被不少惡作劇的同學欺負,媽媽才告訴她,爸爸應該活著,隻是在她出生之前就跟著一個香港女人走了,再也沒有回來,當他已經死了。
餘子沫的媽媽曾經是小學語文老師,因為爸爸的突然離開,學校裏有很多風言風語,逼得媽媽不得不離開學校,跟著外婆學起了裁縫,開了一家小店勉強度日。
後來,旅遊業漸漸興起,餘子沫的家鄉原本就是國內佛道共存的聖地,許多人瞅準了商機,媽媽也學者別人賣些當地小物品,日子才好過了些。
至於餘子沫的爸爸為什麼突然離開,連媽媽都不太清楚,在這之前兩夫妻也沒鬧過什麼大矛盾,但就這樣,造就了餘子沫對男性極不信任的心理,導致她到現在都還沒有過男朋友。
想到家裏年邁的外婆和操勞的媽媽,餘子沫捏了捏拳頭。
“滴!”刺耳的喇叭聲喚醒了餘子沫,紅色豐田在餘子沫跟前停下,車窗後是楊青青化著精致妝容的臉。
餘子沫拉開車門就聞到一股濃鬱至極的香味,不由皺起了眉頭。
“嘿,不小心把香水瓶打翻了。”楊青青無所謂的解釋。
車緩緩啟動,加入龜速行駛的大軍,餘子沫奇道:“你這個點兒沒在公司上班,跑來我這邊幹什麼?”
楊青青緊握著方向盤,小心地與前方的車輛保持著距離,回道:“我們昨天晚上又吵架了,本打算去你那兒,後來還是去賓館湊合了一宿,今天沒去上班。”
餘子沫有些恨其不爭,沒好氣道:“你至於嗎?為一個男人你至於嗎?要麼你就把他吃得死死的,要麼兩人和和氣氣好好過,要麼一拍兩散。這還沒結婚呢,就隔三差五鬧一鬧,你至於嗎?不就是個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