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有目的性地前來，這一次皇甫少卿意外地老實。再加上同一個院子裏還有一個忽然跟他下了戰書的白子清，皇甫少卿這回是卯足勁開始讀書了，龔信之甚至被禁止進入他的房間。
    為此龔信之就像一隻被主人遺棄地大狗蹲守在皇甫少卿門口好幾天，萎靡不振的。
    焦良也很忙，因為皇甫少卿要參加文試，他反正沒事可做就去參加武試了。
    同文科狀元一樣，武試的武狀元通常都是過去的白玉書院出產，今年想來是不會有他們的份了，不少其他書院的武學生都看到了希望一樣，紛紛摩拳擦掌起來。
    然而相較於文試，武試的水平其實很低。自古江湖英豪都不屑進入朝堂，真正的高手也是很嫌棄武狀元這個名頭的。而焦良麼，一來是閑得，二來皇甫少卿也是想給自己找個伴兒，所以“建議”他參加了。
    至於李懷文麼，一如既往地每天到處躥，吃喝玩樂，不亦樂乎，他以前呆在京城好幾年甚至不知道京城裏有那麼多好玩的。任癸也還是陪著，毫無底線地寵溺。
    為此，一度擔心過這些小鬼是不是來搗亂的魏德清終於是安心下來，然後再不管他們的死活了。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到了應試之日。
    “嗚嗚，小良昨天進入武試場了，不打完出不來，你這一進去又是三天，小蚊子跟那個任癸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我一個人真的好無聊啊！”
    看著龔信之眼淚汪汪地控訴，皇甫少卿也是無語良久，然後又低頭看看龔信之之前像個老媽子一樣給自己準備的筆墨紙硯，還有一床被子跟一個超大的食盒，甚至還準備了驅蟲的藥粉等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他難得地心軟了一下，說：
    “不用那麼久的，我提前交卷的話用不了兩天就會出來了。”
    “嗷嗚！那你好好考試！”
    隱隱地，皇甫少卿覺得眼前這貨似乎長出了一條大尾巴……最近果然看書看太多需要看看眼睛了……
    “咳，你今天在外麵稍微多等一會兒，跟二京他約好了要是找不到我們就今天來這門口見麵的，要是天黑了還沒見著就自己回院子去吧啊。”
    “嗷。”
    “嗯，那我進去了。”
    “嗷。早點出來！”
    在龔信之殷切的目光之下，皇甫少卿僵硬地點頭，然後鴨梨山大地進了考場。
    嗯，龔信之果然還給他籃子裏放了不少水果，有個巨大的鴨梨。
    時辰到了之後，守門官兵將考場大門一關，人一攔，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龔信之望了望四周，仍有不少送親的人還沒散去，那白子清隨從一樣的傅石也在，看到龔信之幹脆無任何反應，像是個柱子一樣地站在一邊等著。龔信之他自己找了個僻靜地角落盤膝坐下，直勾勾地盯著考場大門，恨不得皇甫少卿立刻就能從那裏麵出來。
    卯時進的考場，天才剛亮，龔信之隨身攜帶了幹糧就坐著一直坐到了天黑，盤膝盤到腿都麻了。
    看來今日是不會出來了，龔信之拍拍腿，站起來之後，想了想又坐了下去。
    也許皇甫少卿一會兒就出來了呢！
    結果，他的等待居然是真的有價值的！門居然一會兒就開了！
    嗯，不是皇甫少卿，龔信之有些失望。
    咦？那人好像有些眼熟。
    臥槽那不是卞京京麼！
    嗯，那貨就是卞京京，空著兩隻手晃晃悠悠就從考場大門出來了。
    “……”
    “呀，見到熟人真的太好了！”
    “……”看著直接奔向傅石的那個二貨，龔信之已經連無語的力氣都沒有了。
    “……”同樣無語的還有傅石，不過這人一向冷硬，抬手指向龔信之，“你的熟人在那兒。”
    卞京京順著他的方向看去，終於發現了龔信之。
    “我擦你幹嘛躲那麼陰暗的角落啊！”
    “……”龔信之默默地走了過去，“為什麼你會從那裏麵出來？！”
    “呃……來都來了就順便參加下……”龔信之的表情實在太難看了卞京京決定不要惹他，畢竟自己不信皇甫名少卿……
    “為什麼你都出來了？”
    “我提前交卷的關係？其實我本來還想早點出來的但是不知道為啥今年的試題出的特別變態，不知不覺就寫到了現在……”
    “為啥少卿都還沒出來你就出來了嗷！”
    “……不然你告訴我你們現在住那兒我自己回去睡覺，我覺得我有點困了，嗬嗬。”卞京京後腿兩步，嘴角抽搐。
    連不動如山的傅石都站遠了點。
    唉，好好一個壯士非要拋什麼幽怨的眼神，效果太驚悚了！
    龔信之直接給卞京京指了路，卞京京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困，一路馬車到京城，早上城門剛開就趕來，一開考場他就進去找地方睡覺，一直到中午才起來，但是寫了一下午的卷子，手都酸死了。
    今年出卷子的人腦子也是有坑，題目刁鑽古怪不說，最後一道文章的題目居然是“盛世”，這不坑爹麼，看著簡單寫好太難，重點是要是真被題目騙了光歌頌我朝盛世估計最後都會落榜。
    因為據他那個常年不歸家的老爹所說，皇帝老頭也是個腦子有坑的，最恨有人說“太平盛世”這種歌功頌德的傻話了。
    卞京京打著哈欠去了青雲書院，龔信之繼續留守。
    亥時快過去的時候，考場大門再次打開，這回終於走出來的是皇甫少卿了。
    與皇甫少卿一前一後出來的還有一人，正是白子清，二人出來之後站在大門外台階之下到是聊上了。
    龔信之幾乎是看到皇甫少卿的瞬間立刻就奔了過去，傅石的速度也是完全不慢，那邊兩人實際上話也才說了兩三句而已。
    “不介意的話，我的馬車就在那處，一同回去？”
    “如此，叨擾了。”
    白子清手上空空如也到是沒什麼，不過皇甫少卿猶豫了下，還是把龔信之給他準備的那一堆東西打包帶出來了。
    龔信之直接替他拿上，然後一臉笑求表揚得看著皇甫少卿。
    “傅石，去把馬車牽來。”
    “是。”
    四人上了同一輛馬車，傅石在外麵趕車，皇甫少卿半路忍不住問了：“不知白兄對盛世有何見解？”
    白子清說：“持之以恒，皇甫兄呢？”
    “居安思危。”
    龔信之一頭霧水，不過理智地選擇了閉嘴。幸好那二人很快又換了話題，雖然他一樣聽不懂就是了。
    下了馬車，幾人各自回屋，龔信之卻是跟著皇甫少卿進了他屋子。
    “誒？你們剛剛在馬車上什麼持之以恒，居安思危啥的，在說什麼啊？”
    “試題最後一道，問問看對方寫了什麼什麼而已。”
    “哦，那後來你們又說了一堆，在說什麼啊？”
    “嗬嗬，”皇甫少卿一臉倦容，“天知道我剛剛說了什麼，困死了你趕緊死出去我要睡覺！”
    “……”
    此時，之前回到青雲書院的卞京京早已不知做了幾個夢了。之前他剛剛回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了也是剛剛回來的李懷文，然後看著李懷文手上一堆吃的，頓時覺得餓慘了。
    “小蚊子！來，我用這隻筆換你手裏的吃的好不好？”
    李懷文想說不好，他又不喜歡寫字。
    然而那隻筆很漂亮，在暗處隱隱有幽光，而且不知怎的，李懷文見到那隻筆卻覺得十分眼神，很想要。
    任癸並不清楚這支筆是什麼，然而李懷文想要，他是看出來了。
    隻不過李懷文同樣很肉疼手裏的吃的！
    “給他吧，我一會兒再給你買。”
    “嗯！”
    於是交易完成，卞京京捧著一堆吃的找了個空房間就進去了，並且一臉賺了的表情。
    雖然很好看，但是那隻筆根本就寫不了字，墨水蘸上去幾乎立刻就會從那不知什麼材質的筆頭上滑下來，對於卞京京而言，這隻筆實在是太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