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依舊笑春風 192 綰月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撂下她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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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與嫂嫂寧雨柔在繡花兒。不出多久,她便繡出了一副鳳穿牡丹,活像真的一般。我笑道:“嫂嫂真是好手藝呢!繡的活像真的一樣!”
“不過是以前在娘家時常繡著玩兒罷了!”,她淡淡的說道。
這時,景逸從外頭跑了進來。拉著我的袖子,說道:“娘,我渴了!”“渴了?”,我笑道。
便放下活計,從桌上拿起碗給他倒茶。他隻管喝著,我說道:“別急,小心嗆著!”
他喝了,我給他擦了嘴,他便又跑出去瘋去了。
寧雨柔冷不防的說了句:“這孩子果真是你親生的麼?”
“景逸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嫂嫂如何問這話?”
“沒什麼!隻是覺著太過寵愛孩子,有時也是害了他呢!”,她說道。
又自嘲道:“若是我的孩子還在,怕也是與他差不多大了!不,長得還比他高些,還好看些!”
“怎麼?嫂嫂也有孩子麼?”,我好奇的問道。
“有一個,才三個月大就被人打掉了。那孩子終究是與我無緣!”
“那是誰人,竟會害了嫂嫂的孩子?”她立馬盯著我,冷笑道:“你問這麼多做什麼?”
“我隻是好奇,你若不說便罷了!”
“段晨,別老是一副無辜的臉子給我瞧著,這樣隻會讓我更反感你!”
又過了幾日,風柔柔的吹著,窗前的梔子樹上的梔子花被吹得搖搖欲墜,送來縷縷清香。景逸夜裏時常睡不著,嚷著難受。我便折了些開的略好的梔子花,放在他床前的櫃子上,隻是過不了多久便都榭了。
景逸拉著我的手,說道:“娘親,梔子花又枯了些呢!過些日子再摘些好的吧!”
“這才幾日,便全枯了?依我看,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倒不如娘親把梔子花瓣曬幹,給景逸做個香囊,時常掛著可好?”
“好!”他說著,就出去了。
晌午,景逸跑了過來:“娘,你看誰來了?”
說罷,綰月就來了。我大驚道:“綰月——”
她再走近些,才發現她早已泣不成聲。我忙問:“你這是怎麼了?如何哭成這樣了?”
又不由得望向景逸。他忙解釋道:“綰姐姐一來便是這樣了。至於為何,我也不知!”
“綰姐姐許是餓了,你去王幹娘家取些糕點過來吧!”我溫言道。
“真的麼?”,他睜著大大的眼睛,疑惑的問道。躊躇了一陣,就飛快的跑出去了。
我又倒了一碗水,遞給她:“走了許久的山路了,許是渴了吧?先喝些水吧!”她默然的接過碗,乖乖的喝了,淚卻直往下鑽。言辭又是閃爍:“姑娘???師傅???師姐她??
別急,慢慢說!莫言師傅她怎麼了?”
“她死了!”我身子猛地一僵,吃驚地問道:“你說什麼?”
“自姑娘走後的第二日晚上。”
(她眼前又浮起了當日夜的光景)
綰月在炕上熟睡,迷迷糊糊卻被叫醒:“月兒,月兒???月兒???快醒醒???”她睜著惺忪的睡眼:“師傅???”
這時。“哐???”地一聲,房梁落下來還漫著熊熊大火。她頓時驚道:“啊~~”“月兒,快,快走,再晚就來不及了!”說罷,就扶起她向外走去。
火勢越來越大,像惡魔一般朝著她們猙獰的笑著。烏煙嫋嫋,熏得綰月搖搖倒倒,體力不支。
“月兒,撐住啊!不要睡???睡了就醒不過來了!”走至門前,,門框就掉了下來。狠狠地砸在了莫言身上。她的道袍猛地燃了起來。又隨之吐出一口血沫。綰月忙要去扶,卻被她狠狠一推,就推之門外。綰月吃力的爬了起來。眼前一黑就昏倒了。
我忙問:“那後來呢?”
“我醒來之後,才知是一位老伯救了自己,我也來不及多休養幾日,便謝了恩,就找到姑娘這來了!”
“那觀裏其他師傅呢?”
“全死了,連身子都燒焦了亦或是化成灰被風吹散了。”
我歎道:“想你師傅在時,便以慈悲為懷。待人接物自是不多說的,如何這樣命苦呢?”
她停止了哭泣,狠狠地插去淚痕,冷笑道:“姑娘便如此信命嗎?當真以為是天意?”
“你是什麼意思?”她冷笑道:“想燒死的不是師傅,而是姑娘你。隻是綰月不知,姑娘到底得罪了什麼人?竟想要了你與景逸的性命!”
她不顧我的臉色蒼白,繼續說:“那日我睡在姑娘的襌房之中,而著火方向直指姑娘的禪房!”
我喃喃道:“我若說沒有,你信嗎?”
“不知道,如今我真不知該信誰了!”
夜裏,我對雨柔道:“那綰丫頭剛死了師傅,甚是可憐,嫂嫂可否容她住下?”
她冷笑道:“前兒來了親妹妹,昨兒來了親侄子,今兒又來了個什麼救命恩人,段晨,你到底要幹些什麼?”
“嫂嫂若是不答應,便讓她住幾日,也讓我想想辦法吧!”
“對於位高權重的湘貴嬪娘娘安置個住處,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她笑道。
這時,門驀地開了,綰月站在那裏盯著我道:“二位說話小聲點吧,門外都聽到了。姑娘,吃飯吧!”說著,就出去了。
夜裏,月光是出奇的好,照在梔子花上,是那樣柔和,猶如籠了輕紗的夢。浮在青葉間,小巧玲瓏的花開得更是淡雅別致。幽香縷縷沁人心脾。不由得取了一支長蕭,靜靜的吹著。想到當年的風光與家人相伴的情形。又憶起如今物是人非,死的死,散的散,獨留我一人苟活於世,簫聲竟有些噎聲。
這時,又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傳來,頭微轉,便見瑞王爺已然站到了我的身旁。他倚著木欄杆,問道:“你吹得很好聽,怎的不吹了呢?”
“段晨這些雕蟲小技,怎敢在王爺麵前賣弄不是?再說,這曲子悲涼,本不宜聽得!”
“別怪她!”,他沙啞的說道。
“綰月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撂下她不管的!”
“子琴,你就不能自私些麼?先有可人,你待她如親生姊妹一般好,可後來呢?不也背叛你了麼?如今又來了個綰月,你能保證,她會領情麼?她不會像可人一樣背叛你麼?”
我頓時啞口無言,隨後又笑笑:“段晨不是蕭子琴,她是有心的!做事便要對得起良心!再說,我欠了她本就該還,不是麼?”
“你還是那麼固執!”,他也笑道。又歎道:“也罷!這便是你的性子。若真改了,倒還真不是你蕭子琴了!那,那你打算怎麼辦?”
“回宮!”,我微啟朱唇,顫抖的說道。
“就沒有別的什麼法子麼?”我搖搖頭,苦笑道:“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法子了!你可知道,金禪寺著火,想燒死的人是誰麼?什麼莫言師傅,靜茹師姐,全是一群替死鬼罷了!他們真正想要的是湘貴嬪的命,小阿哥的命!他們要的是斬草除根,永除後患!”
“那打算什麼時候走?”
“後日就走。我去找襄親王,希望他能助我一臂之力!”
“襄親王不是皇後的人,應該不會對你構成威脅!”
次日,我和他倚在木欄幹上,卻沒有說話。我先開口道:“這次段晨離開,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王爺?”
“你隻要好好的,見不見又有什麼打緊的?隻是往後你的日子又回到從前一般,爭鬥不斷,苦苦經營!”
“王爺,你信命麼?以前,我總認為,人定勝天。如今卻也不得不認命了。千方百計的想離開他,如今又千方百計的想要重回你皇兄身邊。因為這偌大的蘇州城竟沒有容得我身的地方,我不得不回去!”
這時,一隻孤鳥從天邊飛過。他歎道:“我多希望自己是一隻鳥,即使它會有死在獵人槍下的危險,但至少它是快樂的,自由的。而人這一輩子,除了情之外,更多的是責任。然我對雨柔亦是有守護一生,不離不棄的責任!即使我不愛她!”
次日,我早早的就醒了。打開窗子,梔子花的幽香便飄了進來。我便伸手折了枝別在衣襟上,景逸就從屋裏出來了。他的個頭似乎又長高了些。我笑道:“景逸又長高了呢!”
“娘,我們是不是又要走啊?”,他睜著大大的眼睛,問道。
“對啊,這次我們可以回家了呢!”“回家?那家裏有爹麼?”
我點點頭,他高興地拍手道:“太好了!可以看到爹了!我一直以為我是個沒爹的野孩子呢!”
聽了這句話,心中更不是滋味。他馬上發現我不對勁了,忙不再吱聲了。我溫言道:“去看看有什麼東西,要帶走的吧?”
他‘哦’了聲,就進屋了。
這時,綰月來了,她穿得素淨,倒也有了幾分清冷的感覺。她把用帕子包裹著的東西塞到我手的手中。
她淡淡的說道:“這是姑娘兄長給的,說以後自有用處,姑娘便留著吧!”我接過後,便上了馬車。
京城,襄王府。
我對綰月說道:“都準備好了麼?”
“嗯!”我便走在前麵,她拉著景逸跟在後頭,走至門前,見早有一個小廝在候著了。那小廝賠笑道:“襄親王已在屋內候著了,姑娘這邊請——”
屋內,奢華至極。襄親王已是五十多歲了,他靠在蘭絨繡軟緞子上,閉目養神。那小廝忙上前笑道:“王爺,娘娘來了——”
他的眼睛驀地睜開,忙下來請安:“微臣給湘貴嬪娘娘請安——”
我也上前一把扶住了他:“大人便免了吧!”
“娘娘請坐——”,他笑道。
又對那小廝道:“去備些茶水來!”
小廝走後,他才收斂了笑容,說道:“娘娘在外受了不少苦,可是不容易的!若有什麼能助得上娘娘的,娘娘隻管吩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