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依舊笑春風  187 他再有委屈,都得受著。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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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冤枉的。”
    她說道。眼睛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明軒卻是閃躲不及。她像是瘋了一樣,從地上爬起來撲向我:“是你,是你搞的鬼。你的苦肉計,蕭子琴,蕭子琴……”
    惠妃喝道:“還不快攔著她麼?”
    那幾個丫頭忙去拉著曹美人,她卻像瘋了般拔下頭上的簪子,向那丫鬟的脖子狠狠的紮去。那丫鬟的血頓時噴湧而出,身子軟軟的倒在地上。她馬上就清醒了,手中的釵子落地了,她也跪倒在地,急忙磕頭:“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李全見明軒的臉已經難看之極,便使了顏色,讓人將她拖走了。明軒拍了拍我的手,沉聲道:“湘貴嬪放心,朕自是會給你公道。”
    我說道:“臣妾自是沒什麼可說的。可不知皇後娘娘她。”
    他看了眼皇後,問我:“皇後她怎麼了?”
    “皇後娘娘曾告訴臣妾,那曹美人也給了她一個香囊。還說效果不錯呢。看娘娘今日麵色紅潤,想來是真沒事了。或許這是臣妾身子虛罷。”
    我雖然話這麼說,卻已把皇後牽扯其中。皇後急忙跪下,解釋道:“那日曹妹妹送給臣妾一個香囊之後,臣妾便將她賞給了一個宮人。後來見她氣色紅潤,便以為效果還不錯。後來那宮人離奇死亡,臣妾隻當她是舊疾發作,卻不知是那香囊的緣故。還差點讓湘妹妹死於非命,臣妾有失察之罪。”
    “皇後以為此事該如何處置?”
    明軒冷冷的問道。
    她忙問道:“這幾日臣妾身子有些不適,不如便將此事交予惠姐姐處置可好?”
    他看了惠妃一眼,說道:“也好,惠兒公允,自是不用說的。”
    說罷,便離開了。
    第六章
    皇後對惠妃笑道:“惠姐姐且先回去,我與湘妹妹倒有些話要說呢。”
    “那臣妾告退。”
    惠妃輔了福身體,就披了披風離開了。林婉兒盯著我,笑道:“妹妹還真是好手段。”
    “不敢當。皇後娘娘好要多提點才是啊。”我也笑道。
    她冷笑道:“你以為你如此做,就可以扳倒本宮了麼?”她冷笑道。
    “臣妾不敢。”
    “不敢,你還有什麼不敢的?”她的聲音陡然轉冷,盯著我笑道:“瞧瞧,妹妹這病泱泱的模樣多讓人心疼?本宮真後悔,當初沒有殺了你這個禍害。”
    “千金難買早知道,正是有了皇後娘娘的一手提點,才有了如今的湘貴嬪。我倒要好好謝謝娘娘。”
    我笑道。
    她先是一愣,隨後便笑道:“想必薛太醫還未告訴妹妹那百合香中還有一位麝香在裏頭吧?妹妹為了拉曹美人下水,連自己的子嗣都可以不要,本宮當真是佩服。”
    我臉頓時一白,跌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你說什麼?”
    她走到我麵前蹲下,笑道:“怎麼?很難過是麼?可惜你的孩子已經死於腹中了。”
    她又扳起我的下巴,陰狠的笑道:“蕭子琴,你忘了麼?你得以有今日全靠本宮一手安排。想和我爭,想和我鬥,你憑什麼?你該知道雲妃的下場罷?”
    說罷,便一甩,我就趴在了地上。她不再看我,便舉步離開了。
    我無力的哭著,此時紫蘇進來了。她忙扶起我:“娘娘。”
    我早已不能言語,忽的眼前一黑就暈死過去了。忽的,身子一輕就到了煙霧彌漫的雲間。我漫無目的的走著,卻又聽得傳來了縹緲的聲音,是異常的淒涼:“母妃…母妃…”
    我顫抖的問:“你是何人?”
    “母妃,我是死於你腹中的胎兒啊,母妃忘了麼?蕭子琴,你好狠的心呐。我受了這麼多苦,流了這麼多血,是你親手把我殺死了,是你。”
    我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忽又聽得有人再喚:“湘主子,快些回來。快,快。”
    我沉重的睜開眼,卻見是明軒,我扯出一絲微笑:“皇上。”
    他憐惜道:“湘兒,皇後都告訴朕了。你若是心裏難過,便哭出來吧。”
    我心中冷笑,哭?哭能把我死去的孩兒哭回來麼?心中縱然在難過,卻也是欲哭無淚。我勸問道:“孩兒已是升天去了,皇上不必太過難過。隻是她死的冤枉,還望皇上能讓他在天心安。“
    他拍了拍我的手,溫言道:“好,朕自會做主。湘兒別難過,終究是那孩子與我們無緣。不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孩子日後也會有的。”
    我聽了此話,心如同掉進了冰窟一般寒冷。明軒啊明軒,原來你竟如此不在乎那個孩子。僅僅一句‘孩子日後會有的’,就可以將我打發了麼?你以後會有許多的孩子,而他卻是我蕭子琴唯一不可取代的啊。
    卻又強裝笑臉,笑道:“臣妾無事了,皇上某要因為臣妾誤了政事。”
    他也道:“湘兒賢惠貼心,倒是朕想多了。你且好生休息,朕晚些再來陪你。”
    說著,就離開了。
    次日,明軒、林婉兒的賞賜便下來了。我對紫蘇說道:“扶我起來,給我梳妝罷。”
    她聽了,便過來將我扶起來。走至銅鏡旁,緩緩地坐下,望著鏡中的自己,不禁黯然苦笑。這時小丫頭掀開簾子,恭敬的說:“湘主子,薛太醫過來給主子請平安脈了。”
    我淡淡的說道:“讓他回去複命吧。本宮已是好多了。”
    小丫頭說著就出去了。不久小丫頭又來了:“主子,薛大人說什麼也不肯回,在跪在院子裏呢。”
    我麵無表情的將首飾盒輕輕的合上:“他要跪就跪著罷。”
    小丫頭走後,紫蘇才開口問:“興許薛大人有什麼難言的苦衷呢?”
    我也道:“他效忠他主子,本就沒錯。本宮又不曾怪罪他,隻是個人選擇帶來的後果都得自己承擔。他再有委屈,都得受著。他如此,本宮亦是如此。”
    又忍不住笑道:“隻是像鳳儀殿那位,真的值得他如此賣命麼?”
    她將最後一支珠花插進我的發髻,就扶我向窗台走去。我望了望外麵,說道:“今日天氣不錯呢,出去走走吧。”
    說著,就挑簾而去。
    禦花園。寧芳儀見我過來了,忙拉著小帝姬凝香給我請安。她屈身道:“湘妹妹安好——”
    我笑著扶她起來,她又對小帝姬笑道:“凝香,快給湘娘娘請安。”
    那小女孩兒臉粉嫩嫩的,像極了麵粉團子。讓人愛憐。她又學著她母妃的樣子,給我請安:“湘娘娘安好。”
    我忙蹲下,捧著她的小臉,笑道:“凝香真乖。”
    “謝娘娘。”她又笑道。寧芳儀又讓侍女領著凝香去玩兒了。她才道:“前幾日臣妾聽娘娘出了事,如今可好些了?”
    “好多了”我笑道,“姐姐可還好?”
    “日子也是無聊的罷了。你知皇上是不常來我那兒的,還好有凝香做個伴,也算是苦中作樂了。”她歎道。
    我們邊走邊談。她又說道:“凝香小卻是極懂事,也會安慰人。娘娘若是無聊,臣妾便時常帶著凝香過來給娘娘解解悶罷了。”
    “也好。”我笑道。又喃喃道:“若是本宮的孩子無事,怕也能叫聲‘母妃’了罷。”
    “娘娘別難過,娘娘還年輕,孩子會有的。”她勸道。
    次日明軒早早的就起了。他在屋外對紫蘇道:“別叫醒她,讓她多睡一會兒罷。
    說著,就要走。紫蘇卻遲疑的將他叫住了,開口道:“皇上多抽些時間來陪陪湘主子罷,奴婢昨夜又看見她哭了。”
    那日夜,他來的果真很早。我正在看書,他就悄然來到我身邊:“看什麼呢?”
    我唬的忙要跪下,他卻一把扶住了,把我拉著坐下,問:“今日可曾好生吃飯了麼?”
    我笑著淡淡點頭,他看著我穿著素淨的衣裳,皺眉道:“今日怎麼穿的如此素淨?”
    我望著他,喃喃道:“皇上忘了今日是咱們孩兒的祭日啊。”
    聽一下子抱住我,安慰道:“湘兒放心,朕會再給你一個孩子,隻求你心安。”
    說罷,便打橫抱起走向床榻。鴛鴦帳緩緩放下,淚爬上了臉頰。孩兒死於今日,我卻與他再次承歡。心中一片蒼涼,卻又不得不強裝笑臉,故意迎合。
    紅燭搖曳著,他擁著我,望著那帳子上的線腳,淚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去。他柔聲道:“怎麼了?”
    我道:“臣妾本是罪臣之女,得以皇上厚愛,實在是承恩不得。”
    他吻著我的淚,笑道:“傻子,你承恩不得。還有誰能承恩得的?”過了許久,他歎道:“隻是如今擁著你,卻再也摸不到你的心了。有時睡在一起,卻覺得你離朕好遙遠,像是隔了千山萬水一樣。以前的蕭美人到底是變了。”
    聽了此話,我也是啞然失笑。任他擁著。
    元貞十九年八月,皇帝與湘貴嬪南巡。雖名曰‘散心’,實則收集慕丞相造反證據。半月後,回宮當日,明軒遇刺,湘貴嬪替其擋刀,便再無音訊了。
    蘇州,雨雪霏霏,我穿著米白色的棉袍,一侍女為我撐著丹青油紙傘。我站在熙熙攘攘的橋上,怔怔的望著。
    “段姑娘,咱們該回了。”
    那俏麗的丫鬟提醒道。我不再說話,就緩緩的走下橋,上了馬車。車簾緩緩放下,那丫頭說道:“姑娘如此年輕,卻像是看破紅塵似的呢。小蘭不知道姑娘以前經曆過什麼。”
    我淡淡的打斷道:“罷了,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還提它做什麼?”
    小蘭聽了,‘哦’了一下,就乖乖的閉了嘴。
    閨閣裏,一白嫩的女子端坐在軟緞之上,手中還品著上好的花茶。她見我回來了,便笑道:“段姐姐可好些了麼?”
    “托陶二小姐的福,好多了。”我也笑著坐下。
    她怔怔的地盯著,隨後便笑了:“昨兒秋吟給姐姐送了茶葉回來說,姐姐長得像極了畫上的人物。今日細看,還真是有幾分神似。”
    “你倒會打趣我。”
    我佯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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