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隻有少恩和尹縱橫兩人，雷宗依和靜水已經先行一步。
    “我們為什麼是坐馬車不是騎馬？”江湖人士一般出行都習慣騎馬，況且這次距離又不遠，都沒有出韶華城，選坐馬車未免有些奇怪。
    “一開始我是打算騎馬，不過臨時決定接受文定都的馬車。”
    “為什麼突然間改變主意？”少恩知道尹縱橫最不喜歡欠別人人情。
    尹縱橫看向少恩，“為了方便說話。”
    少恩笑了，“這有什麼方便的？要真想說什麼不讓旁人聽見的話，在這裏說也一樣能讓趕車的馬夫聽到。”
    尹縱橫透過馬車簾子的縫隙瞥了一眼正在趕車的人，“馬夫是聾子，聽不到。”
    少恩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文定都的手段果然厲害。
    “那你說吧，到底有什麼事要這麼神神秘秘的。”
    尹縱橫看了少恩一眼，又偏頭看向外麵，“不是什麼要緊事。你現在既已是我的徒弟，那自然要尊師重道，師父說的話你要牢牢記在心裏並做到。”
    一番沒頭沒尾的話讓少恩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你到底要說什麼？”
    “你身上有濃鬱但清新的胭脂味，這種胭脂一般的陪酒姑娘用不起。莊毅帶你去春花秋月樓，應該是從那裏的姑娘身上沾到的吧？”說著尹縱橫閉上眼睛靠近少恩又吸了一鼻子，“恩，還有西域香料的味道，春花秋月樓裏來了西域美女？”
    馬車裏的空間本就不大，兩人又是同坐一邊，尹縱橫往少恩身上靠過去，少恩整個人便被堵在了角落裏，動一動就能碰到尹縱橫。即使是兩個大男人，在馬車裏呈現這樣的姿勢也會讓人想入非非。
    “徒弟不知道師父原來還對女人的胭脂這麼有研究，看來師父也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少恩挑了挑眉，怡然自得，絲毫沒有因為尹縱橫的過分靠近而有任何尷尬之感，換做旁人早就受不了尹縱橫強硬的氣勢。
    “為師可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尹縱橫又往少恩身上靠了靠，從身後看他那寬大的玄色衣袍已經幾乎將少恩完全包裹住，就像他在環抱著少恩一般，“春花秋月樓這種地方你以後還是少去為妙，那裏的女人都隻是盯著你的錢袋而已。為師是看你初入江湖資曆尚淺才跟你說這些，你要好自為之。”
    少恩無路可退，便仰頭迎了上去，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好像少恩隻要動動嘴皮子就能碰到另外一雙唇。
    “多謝師父提醒。不過現在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莊毅說在過兩年就要和你有代溝了。”
    尹縱橫愣了一下，冷著臉退回到原來的位置坐著。其實他不確定自己剛剛是不是聽清少恩說了什麼，因為他的注意力都被唇上的觸感牢牢吸引住。是碰到了麼？好像是，那軟軟的不真實的感覺，難以想象那一張和莊毅鬥起嘴來就變得十分尖酸刻薄的唇竟會柔軟至此。呼出的氣息中還帶著淡淡的酒香，尹縱橫覺得自己是被少恩的酒氣熏到有些醉意了，才會覺得少恩長得比黛佳韻都要好看，才會覺得那蜻蜓點水的滋味那般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