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雄起江湖 第二章 伊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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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去秋來,一轉眼就是光陰十二載。江湖上人才輩出,老一輩漸漸被年輕一輩取代,這十二年中,有許許多多的青年才俊在江湖之中揚名立萬,有了他們自己的聲望。
當初被眾人追殺的封天恩如今也已經在江湖上名聲大噪,成了一個亦正亦邪的人物。他比他父親更有天賦,完全學會了秘籍上的功夫,將紅耀彎刀運用自如。他不與江湖名門名派走動,沒有因為從前被追殺的事情而對武林人士趕盡殺絕,但卻也沒有做什麼值得人讚賞的事情。如今整個武林與封天恩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中原三大門派之一的伊莊馬上就要迎來信任莊主大選的日子。據說很久以前,伊莊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山莊而已,至於是什麼時候發展成為江湖門派的無人知曉。歲月流逝,人們隻記得第一任莊主姓尹,其他的就都不清楚了,後世多少代的莊主姓氏也都大不相同,可見伊莊對莊主的選拔是賢能者居之。
山莊中的房屋古色古香,但也都翻新過許多次,古韻中不失堅實。
“好!真棒!”
“好!二師兄厲害!”
“大師兄真棒!”
“這招漂亮!”
……
山莊裏人聲鼎沸,很是熱鬧。外院中心寬大的擂台之上,兩個男人正在切磋。一個是伊莊的大弟子劉月刀,一個是二弟子尹縱橫。雖然表麵上這隻是大選之前一次普通的比試,但到場的還有其他江湖名門名派的掌門人,就差三大門派中的另外兩大門派掌門人未到場了。所有人都知道,這場比試的贏家基本就是未來伊莊的莊主,這都是大家默認的。
今天伊莊的其他弟子都覺得十分怪異。他們清楚大師兄和二師兄的功夫,就算大師兄是師父的兒子,師父也常常給大師兄開小灶,但是二師兄的功夫始終都在大師兄之上。
平日裏大師兄和二師兄總是井水不犯河水,不過有切磋的時候即使是點到為止,大家對誰贏誰輸也看得分明。大師兄又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功力精進至此,居然能夠和二師兄平分秋色這麼久?看來師父這段時間一定是拚了命地給大師兄開小灶,才會有這樣的效果。
擂台下麵的伊莊莊主劉木表明一本正經,看起來顯得十分端莊嚴肅,實際上心中卻是在冷笑著。他的兒子總算是沒有辜負他他的期望,這麼久以來夜以繼日的開小灶總算有了些效果,到時候隻要一看月刀快要撐不住了就喊停,沒有分出勝負其他人也不能說什麼,況且已經比試了這麼久,就當是不想兩個徒弟勞累,誰也不能說他徇私。
尹縱橫一身玄色衣袍,高高梳起的長發披在肩背上。他與劉月刀已經過招許久,自然也看得出劉月刀能有現在的本事必然是師父又開了小灶。
不過那又如何?師父常年累月給劉月刀開小灶不也沒能贏過他?就憑比武之前的那點時間,劉月刀又怎麼會是他的對手?
陡然加快手中的攻勢,尹縱橫出劍的速度快得幾乎叫人看不清。劉月刀被尹縱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沒有想到尹縱橫居然還隱藏著實力。玄色的衣擺擺動,落穩之時,劍尖已經抵住了劉月刀的胸膛。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台下的劉木根本來不及喊出停止,勝負便已經揭曉。
擂台之下響起一片掌聲,兩大門派代表來的弟子們也都站起來鼓掌。不過表麵上看起來都是笑著的心裏麵可還說不好是怎麼一回事。三大門派表麵上和和氣氣,可暗地裏還是較著勁比拚著,誰不想越過兩大門派成為中原武林第一?
對於伊莊大弟子和二弟子之間的不和睦,其他門派也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越是不和睦對他們來說就越是好事。
尹縱橫和劉月刀各自收劍,來到劉木麵前跪拜。劉木扶起了劉月刀,而對尹縱橫隻是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這種差別對待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然而尹縱橫卻麵色不變,穩穩重重地起身,漠然地站到劉木的身後。對於這種差別,他早已經習慣。他要的是實力和權勢這些事情根本不重要。隻要他能夠成為新的莊主,有沒有師父的看重都不重要。
人群之中,一個身著月白色長袍的人站在角落裏背靠著樹,手中拿著一把折扇來回晃悠著,腦袋左搖右擺,像極了戲園子裏不懂裝懂的公子哥,讓人感覺可惜了那一張清俊的臉。
他看到了台上比試的整個過程,看出穿著亮黃色袍子的男子武功路數中透著一蹴而就,明顯是在短時間內經過高人指點才會有的進步,根基根本不紮實,不然也不會輸得這麼快。
這些江湖人就是這樣,做任何事都要找冠冕堂皇的理由,讓所有的事情都顯得義正言辭、公正無私,然後在背地裏搞那些見不得人的小動作,而其他人心裏也都清楚,嗬嗬,真不知道他們搞這些動作是給誰看的,所有人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不是麼?這多累啊?
無所謂地輕笑一聲,唰地一下收起折扇,轉身離開人群。伊莊的尹縱橫還算有些意思,反正他正是無聊的很,也許以後他們有機會交手,而且有時候看這些江湖人裝腔作勢的也挺有意思,實在無聊湊個熱鬧也不錯。
直至那人離開,也沒有人看到他懷中抱著的那柄古色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