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伸頭看了下沒看見父親他鬆了口氣“今天回來這麼早”
    “你又逃課？”陸一塵板起臉兩道濃眉微微蹙了起來
    她知道小凡對畫畫有著極為濃厚的興趣，而且也畫得很好。
    最主要的是在畫畫的同時他的功課也不錯，她支持他畫畫可是更希望他把主要精力放更多在學業上，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靠這個去吃飯。
    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她有些沮喪小若經常會打趣她心智早熟。可是不這樣又能怎樣，家裏需要負擔的東西太多太多。
    “下次再也不敢了，姐”陸一凡看她生氣垂下了頭，臉上全是懊惱和悔恨
    他認錯時的模樣和他小時候一模一樣，陸一塵每每此時就心軟了，媽媽說的要好好照顧弟弟……
    “好了，快收拾一下”陸一塵抬起頭吩咐道“爸爸快回來了”
    在家裏花錢買顏料畫畫是件奢侈而不被允許的事，曾經為此年幼的陸一凡不知挨了多少打；每每此時陸一塵也會因為護他而被打得傷痕累累。
    雖然那麼熱愛畫畫可是陸一凡知道，這樣連累姐姐更加不該也更加痛苦，因此他學會了忍耐學會了放棄。
    隻是一塵心疼他更不忍心他就此放棄，稍大些的時候她便開始在外兼職，一方麵貼補家用一方麵也可以幫他買些顏料，當然這些是必須瞞住父親偷偷進行的。
    “老姐，看看像不像你”陸一凡一邊收拾顏料一邊笑著問
    他是個有主見而又懂事的孩子，不過在一塵麵前時他要絕對享受被嗬護、被寵愛的感覺，而因為母親的早逝在他心裏對她亦有著另外一種極深的眷戀和尊敬。
    所以他認真的學習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憑著自己的努力讓她過上快樂的日子。
    “不像”迅速瞥了一眼陸一塵沒好氣道
    其實他畫得真的非常傳神，隻是她始終認為自己沒他畫得那麼美麗。
    趁著父親還沒回來陸一凡和她一起擠進廚房準備幫忙“老姐，大學聯考要開始了，你不要出去打工了。畫畫沒那麼重要，而且家裏開銷又不大省著點夠足了”
    提起考試她就頭疼，理科一直是她的弱項文科不錯。可是這有什麼用？天天家裏的事就忙不完，還要出去打工補貼家裏，有時想想到時她都不知道拿什麼去考試。
    還不如早點畢業正式出去找份工作，等到一切都穩定了再考慮繼續進修學業。她是個資賦不錯的女孩，日常壓力緩解下來，她相信自己可以學得不錯。
    青菜下鍋水滴入油裏發出噼啪的聲音，陸一凡被她趕出去做功課了。
    她一直有個心願送小凡出國留學，不管父親是否同意也不管現實會有多大困難。
    前幾天又有同學幫她介紹了工作，去片場幫人做做清理和搬運。按小時計算自由性大錢也不錯，今晚就可以去。
    一滴油濺在胳膊上，她才回過神將菜盛入盤中。
    吃完飯父親依然未見回來，陸一塵急著趕時間。
    晚上做完工還有功課要做，有時想想她有著想要哭的感覺。
    隻是，如果隻能怨天尤人恐怕日子會更加難過了，所以她隻有振作再振作。
    匆匆從口袋裏拿出幾張皺巴巴的錢遞給小凡“收好，給你的零用”未等他開口她接著道“不用讓爸知道，這個月的家用已經給過他了”
    有時說起父親她會有刹那的茫然，就像一個有些陌生而模糊的概念。兩人很少能碰麵。她早出晚歸而父親正好是晚出早歸。
    陸一凡低著看著手裏的錢，眼睛微微有些泛紅。
    他知道姐姐的辛苦，曾經無數次他發誓絕不再碰畫筆。可是一塵都會發火，他知道她並不是真的生自己氣；隻是不願意眼看著他放棄夢想，無論他喜歡什麼她都努力去幫他達成心願，而自己呢？
    “姐，我送你”抬起頭一塵已經準備出門他的聲音因哽咽有些暗啞
    “我警告你乖乖給我在家做作業”陸一塵無視他的情緒交待道
    她知道他會用功也知道並不需要特別去叮囑什麼，她隻是希望小凡能和同齡男孩一樣成長，不再背負她現在背負的這些。
    而他的懂事與聰明便是她所有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