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像個孩子一樣”她微笑著嗔怪道然後挽住了他的臂
    “有空嗎？姐突然想去看看你的狗窩了”
    “姐！”陸一凡抗議道，臉上已經帶著喜悅的笑意。
    他的手緊緊抓住了插在他臂中的那隻手。
    穿過畫廊後麵的辦公室，就是陸一凡用來休息、作畫的地方。
    他自己有一套公寓離公司很近，但並不常住。
    歐家有足夠多的房間，歐文傑提過讓他去和他們一起住，不過他婉拒了。
    而有時想想，陸一塵也會慶幸他的拒絕。
    客廳、起居室收拾的簡潔、明淨，畫室的門如往常一樣緊閉著。
    陸一塵坐了下來，雖然很想看看他的近作不過她還是忍住沒有開口。
    她知道對陸一凡而言，畫室就象他的另一個世界，在那個世界裏他可以用畫筆宣泄他內心深處最隱蔽的情感；對外那是封閉的，即使是他的姐姐、即使知道他不會拒絕，她也不會去這樣要求他。
    她愛他更尊重他，所以她不願去侵犯屬於他的那個世界。
    “姐，要進去看看嗎？”陸一凡略微遲疑一下微笑著看著她
    陸一塵搖搖頭她坐下來，看著他熟練的替她泡著茶。
    忽然間，她隻想好好這樣看著他。
    “其實我好久沒畫了”
    陸一凡把精致的茶具擺放在她麵前，碧綠的茶葉在水中舒展開來。
    說這話時就像很久前他一說偷懶，就做好了準備挨訓的樣子。
    陸一塵想笑，口裏湧起的苦澀卻吞沒了她所有的笑意。
    “小凡最近過得還好嗎？”她溫柔的凝視著他
    他纖長、有力的手指正輕輕敲打著杯子，那時她經常戲稱他天生就該是個藝術家，思想被她硬生生的打斷她不願回想從前的種種。
    “小凡，別怪我。有時，我……”
    “我懂”陸一凡明白她想說什麼“隻是，姐，答應我善待自己好嗎？”他的聲音帶著請求
    看著她不解、愕然的眼神，他眉宇間的憂鬱更深。了
    “你懂我的意思”他沉聲道，在她沒有任何動作前他已經拉下了她頸上的絲巾。
    陸一塵被他突來的動作驚了一下，她下意識站起來用手遮住了那道沒有完全褪去的疤痕。
    麵對歐文傑時無論他是冷嘲熱諷或是怒目相對，她都會盡力維護著自己的淡然或不屑。
    但是，她卻無法坦然麵對一凡的眼光，他的憂鬱、痛楚和無奈讓她有著深深地無力感。
    “我不會死”她淡淡露出一絲笑意
    這是一種早已放棄希望、漠視一切的笑；
    她低語著帶著幾分疲憊“你知道我鬥不過他，也從來贏不了他”
    “姐――”陸一凡緊緊擁住她，他感到一陣熱浪衝向眼眶
    “不要這樣，總有一天一切都會結束，象我一樣不要放棄希望、不要！”
    她沒有答話，也沒有聽清他最後的低語。
    她隻是為他的痛苦而痛苦；他的痛苦卻又是因為她。
    那苦味湧進嘴裏，緩緩閉上眼睛卻不再有淚。